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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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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56弯弓辞月破天骄:落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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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落霜

    夜色深沉,散雨飘零,一抹绛色渐行渐远,逐渐融入幽暗,无法分辨。

    瞧着消逝在远处的孤寂背影,容笑喟然感慨:“姓霍的,这下知道了吧?若你再惹我生气,我也不是无处可去了。淮南可是个好地方呀好地方!”

    霍去病沉默半晌,紧紧握住她的手,突然冒出无头无尾的一句:“同乡?”

    容笑呆愣:“什么?”

    少年看住她的眼,黑眸幽深,表情严肃,口气阴沉:“在别人面前,你居然自称本侍中的同乡?容甲员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我大汉守卫最为森严的未央宫!你如此讲话,是否不妥当至极?”

    容笑心头一颤,原来她在东司马门守了一天的事情,不知如何竟被他知晓。

    先前她骂霍去病不传信便在李府等了一天是犯傻,现在无异于自掘坟墓,徒惹耻笑。

    更重要的是,容某人此举古怪,若落在有心人眼内,被借机造谣,怕是会对霍去病清誉有损——虽说男男恋在西汉不算什么,可到底还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尊贵如汉武帝都保不住自己的挚恋韩嫣,何况旁人?

    兼之,霍去病是个高傲的性子,原本就为了她是“男人”的事纠结万分,之所以被她动摇,全是因为李广利下毒那夜磨难重重。如果那晚她没有逼问出解药,并连夜赶赴翠华山巅捉蛇取胆救了他性命,恐怕霍去病此生此世对她都不会逾矩一步。

    仔细想想,与其说是他爱她,倒不如说是她感动了他。

    可这份感动,能维持多久?

    虚无缥缈的感动,如何敌得过实实在在的功名利禄?

    守在宫外的她是虚幻,生在宫内的长公主才是真实。

    他今夜肯为自己折返归来,未必明夜还会如此。

    天上乌云迟迟不散,两人的前途便如被黑云遮蔽的星光一样黯淡。

    如此一算,只觉满眼都是雨丝积水,整个世界苍茫无望,顿感一阵酸楚无奈。

    原来,自己便是做他同乡都不配。

    仰起脸看向他,她笑语盈盈,眉眼弯弯,眸底却多了丝悲凉:“是,侍中大人,属下……哦,不,小的考虑欠周,日后定会三思而行,不再鲁莽行事。”

    霍去病皱皱双眉,攥着她的手指越发紧了,低头将嘴巴凑在她耳珠上,声音也格外低沉:“你知道就好,以后切不可说错话!明明是我内人,怎的居然骗人说是同乡?”说着,就势在那小巧耳珠上咬了一口。

    初听见“内人”二字,容笑还瞪大了眼没反应过来,随即便觉他呼吸撩人,倏然一口逗得她面红耳赤,浑身发颤。

    心头大恨此人恶劣,居然敢故意戏耍自己,害人白白忧心,忍不住便使力挣脱他掌握,咬牙切齿地背过身。

    可任她如何深呼吸,一颗心始终跳得紊乱,脑子里的嗡嗡声挥之不去,整个人窘迫得想在长街上挖个洞,一把将霍去病给塞进去,当即忍不住低骂出声:“姓霍的,你未来的妻子才是你内人,我……你如此口不择言,也不怕你的长公主殿下生气!”

    见她耳根红红的转过身不敢看自己,霍去病大感有趣,嬉笑着从湿漉漉的衣襟里抽出来一大串铜钱,用手肘撞撞她僵硬的后背:“哎,莫再生气了,我不逗你就是了,你转过身来!哎,你转过来看看嘛,真有好东西给你!”

    容笑听见身后有稀里哗啦的金属撞击声,正感纳闷,听他再三相邀,便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斜眼一看——

    “咦?”

    睁大眼睛惊叫一声,整个人随即挂在钱串上,恨不能与铜钱融为一体,“这绳子看起来真眼熟!”

    霍去病将钱吊在半空晃了又晃,哈哈大笑:“看你外子多厉害,连你被骗的钱都能连夜要回来。军法曰,奖罚分明,姓容的,你还不快点过来奖励一下!”说着将钱背在身后,低下头偏着脸,用手指点点自己面颊。

    容笑重逢自己的血汗钱,一想到与宝儿的房子重新有了着落,登时心花怒放,哪还会计较霍去病又嘀嘀咕咕占她口头上的便宜。

    不假思索,踮起脚尖,撅起小嘴迎上他面颊——

    霍去病淘气眯眼,瞅准时机猛然偏脸,以唇相对,端端正正噙住她,亲得她呜呜低吟。

    容笑知道中计却又挣脱不得,气得用手肘虚撞他胸口两下。

    他哎呦一声,却又得意轻笑,双手一使力,便将对方紧紧箍在怀里。

    狂风止歇,云消雨散,满天星光璀璨。

    长安城洗去一身灰尘,宛若美人出浴,看起来眉眼越发分明。

    房檐的福字瓦当上有水珠慢慢滑落,一滴滴晶莹闪耀,仿佛天上不慎坠下的星辰,却又……

    好似缓缓划过心头的离人清泪。

    城外,三匹骏马在夜色中疾驰。

    城内,二人披着星光依依话别。

    临别在即,两人尾指相勾,温存摩挲,谁也不愿先松开。

    看看月色,霍去病无奈叹气:“太晚了,再不回去可是不成。对了,下个月此日,你不要再乱跑,我一早便来期门接你。”

    容笑大喜:“真的么?你能出宫?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霍去病捏住她鼻尖一顿,淡淡浅笑:“你怎么总是信不过我?嗯,那我以这坐骑为质好了!这匹马你牵走,若是下个月我食言,此马便是你的了!”

    容笑瞧了马儿一眼,撇撇嘴:“这么瘦,肯定不值钱,是你存心不想要,才推给我的吧?”

    霍去病以指轻弹她额头,傲然昂首:“你外子别的本事没有,相马的本事可是自小练就的!这马本侍中今早虽买得仓促,可我瞧得清楚明白,此乃大宛良驹,千金难得!你休看它现下瘦骨嶙峋,若好好喂养,不出一个月,必是膘肥体壮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你若不信,可愿与我打赌?”

    容笑咋咋嘴,赞叹道:“你随便出趟门都能碰上宝马良驹,这是什么狗屎运哪!”

    霍去病没听懂:“什么?狗屎运?此话何解?”

    容笑吐吐舌头,掩饰过去:“没事!这是母马吧,叫什么名字?”

    霍去病轻抚马背,叹口气:“不知道叫什么。原本的主人不知它是良驹,逼其在小巷推磨,又不给吃饱。它无法奔跑,被圈得无精打采,主人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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