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将芒针小匣递了过去。
容笑心急抄起烛台,奔至霍去病身边跪下,为胖子照出光亮。
李敢不动声色,拎着半截军刀,走到李广利身侧站定,显是怕他趁乱再动手脚,将他严密看管在眼皮底下。
李广利阴阴一笑,瞧好戏似的,瞧胖子猛地撕开霍去病衣襟,在他光洁的胸膛上走针如飞,连插芒针数十枚。
不过须臾功夫,苏非已然满额汗珠,重新细细检视一遍,这才右手搭上少年脉搏,同时以左手食指指背查探病人鼻息。
确定芒针的确奏效,他抽回手,擦把汗,转身禀告:“太子,你有所不知,这百花散是上古时期发现的不传之秘,取自雪山顶峰独有的奇异花草。每月内服少许,可令男子保持肌肤细腻,少年体态不变。”
众人听到此处,心道,难怪李广利年届二十,面容却比十六七岁女子更娇柔,原来是因服用此药。
太子刘迁沉吟发问:“既是如此妙药,为何是不传之秘?”
苏非皱眉解释:“医书上说,若想保持少年体态,男子须自十五六岁时开始服用此药,但永远保持年少形状,实乃违背天理之事,故此,服药之人必早夭不寿!若一下子服食过量,此药深入骨髓,便会化为毒药,在数月内取人性命。所以,服用此药之人,唯有上古时期的娈童男宠。臣本以为此药早已绝迹,谁知竟有人还在食用,而且……”
用眼剜一下李广利,这才续道:“李广利明知此物有害,却仍不停服食,其心之阴狠,当真可怕!”
容笑心一颤,额上渗出冷汗,焦灼道:“也就是说,霍去病方才误食了大量的百花散?可这既是慢性毒药,他怎会一下子便昏厥过去?”
苏非不说话,慢慢走到案几附近,捡起跌落在席上的小瓷瓶,打开瓶盖嗅了嗅,这才摇头叹气道:“果然如此。百花散若有麝香做引,立时便会化为剧毒,不出四个时辰,即可致人死命,我说得可对?”
最后一句却是在问李广利。
李乙员以手捂住面上伤口,鲜血经指缝兀自滚落,他却像毫无痛感似的妩媚一笑。
“苏大人果然学识广博!
不错,那正是麝香的妙用了。
名贵的金创药中多含麝香,故此,我才不便去寻军医诊治手伤,只能自备伤药。
今日傍晚,天离与我在膳堂相遇。
我提起霍去病与容笑未来进食,天离果然上当,好心向膳堂索要饭食,要送来寝帐。
走在路上时,我趁天离不备,绊他一跤——
食篮盖子掉落,我假意帮他稳住食篮,趁机在汤碗中洒下百花散!”
匈奴少年听懂大叫:“原来你是故意绊我!”
司马迁向天离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天离憋气憋得两眼是泪,一脸愧疚地看向容笑。
却见容笑表情森然,冷冷地盯住李广利,全没向自己这边看上一眼,心下越发难过。
李广利见众人听得聚精会神,讲得越发绘声绘色。
“我原本以为,羊骨汤膻味浓重,此药无色无味,混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可是,不知为何,容甲员竟嗅得出任何人都无法辨出的花香!
当时我险些被你骇死啊,容甲员!
还以为你是药中高手,立时便要揭发我的伎俩!”
容笑不作声,只是阴冷地看着他双眸。
得意叹息后,李广利眼中射出恶毒的光。
如此光可以化身为箭,容笑早已被射得千疮百孔。
“可惜啊容笑,愚蠢如你,还是将此汤喝了下去。
不但自己喝,竟还喂了霍队首大半碗。
我当时欣喜万分,盼望着你早些将李家的金创药涂在脚踝上。
哪料到你自己不用,竟殷勤给队首上药。
我慌了神,立刻阻止,队首也婉拒,你偏不听,硬是给队首包扎伤势!
哈哈哈哈,这么说来,此毒其实全是你容笑亲手下的!
与我李广利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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