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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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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39天子按剑思北方:芒针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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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芒针

    奇葩挑帘入帐之际,不忘向众人展示他自认最完美的四十五度侧颜。

    可惜忘却一事,他本该华美飘逸的衣裳此时早被勾破撕裂,一条条摆得跟柳枝也似,头发蓬乱,嘴角青紫肿胀,还凝着干涸的血珠。

    这实实令他老人家的风采大打折扣。

    太子殿下犹自未觉,自顾自挑眉弄眼挥袖甩腿,尽显其想象中的风流无限。

    似乎嫌老军医站在附近妨碍展现淮南第一美男的风采,还顺手将老头连人带药箱给推出帐。

    老头连吭都不敢吭,乖乖就势滚了出去。

    张仆射忍不住皱眉发问:“太子在营外遭遇何事,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刘迁甩甩嫣红破袖,故作潇洒一笑,却不小心抽动嘴角裂口,下意识哎呦捂唇顿脚。

    帐外传来胖子苏非的朗叫:“我家殿下是为搏佳人一笑,滚落山谷也风流!仆射大人,你太不解风情啦!”

    帐内诸人暗自擦一把汗,心道,这主仆二人皆是世上难得一见,也难为他二人居然能凑作一堆。

    容笑心底焦灼,没兴趣说笑,忙大声追问:“殿下,您说您有证据?”

    深深看她一眼,刘迁敛了笑容,点点头。

    李广利眼角猛地一跳,长睫半垂,嘴却极硬:“如有证据,太子尽可拿出来让仆射大人一见,也免得旁人说我诬陷容甲员。”

    容笑竭力克制胸口怒火:“不错,太子,请您拿出来吧。这样一来,我和李乙员孰是孰非,一见便知。”

    淮南太子刘迁瞧他二人气鼓鼓的样子瞧得颇为有趣,嘻嘻一笑,拍拍手。

    胖瘦二臣这才从帐外走入。

    胖子在太子身后一站,巍峨如小山,将寝帐出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瘦子李尚自怀中掏出一方包成四方形状的赤红丝绢,一层层细展——

    一枚纤长芒针现于绢帕中央,被跳跃的烛火映出幽幽黯光。

    李广利眼睛睁大,微微倒吸一口气,却又立即镇定下来。

    恬然抿唇,他的清俊右脸现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笑涡,里面盈着说不出的阴冷寒意:“这区区一枚针便可算作证据么?这种芒针,不过是寻常医药之物。长安城内医馆数不胜数,谁知这是您从哪里带回来的,嘿嘿。”

    刘迁伸手接过绢帕,小心翼翼托住细针,慢慢踱步走向李乙员,懒洋洋地拖着长腔:“你说的不错,这是再普通不过的芒针,是本殿从地上随便捡的。哎呀,本殿也算见过美人无数,却从不曾见过第二个像李乙员这般,美得让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

    将身子挨在李美人身侧,奇葩弯下腰,嬉笑着咬他耳珠吹气:“若不是本殿不喜男色,定要将你掳回淮南,也为你建一座金屋,将你藏得谁都看不见,也免得……你祸水殃人!”

    李广利身体僵直,脸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殿下,请自重!”

    “呦!美人生气啦!”刘迁怪叫,轻甩破烂袍袖,唰地蹲下身子,睁大无辜双眼,瞪住李美人泪意盈然的黑眸,“这可如何是好?本殿看得心都痛了!幸哉幸哉,本太子博学多才,自幼无师自通许多医理,不如便由本殿为美人扎上几针,舒缓美人哀思,如何?”

    边说边隔着丝绢捏住细针尾部:“若真从了本太子,美人你可有福了——本就生得如此倾国之色,本殿再时不时给你扎上几针保养肌肤,别的美人见了还不都得含恨自尽么?”

    细针猛落,李广利哎呦大叫以袖遮面,身子滚落在席上,狼狈爬起欲逃,却被太子从背后一下扑住。

    “美人,哪里走?乖乖过来,让本太子为你诊治一番,保你愁思尽断,明日更添娇容!”

    “仆射大人救我!”

    “美人你又淘气了,本殿又不是要害你,你找仆射老头做什么?你别乱动,小心我一针扎偏,扎在你眼珠子上!虽说你即便成了瞎美人,也一定楚楚可怜得紧,但万一不小心迷了路,跌入期门湖可如何是好?本殿会悲痛欲绝三个时辰吃不下饭的!这针又没毒,你怕什么?”

    “仆射大人,仆射大人……”

    李广利杀猪似的声音震得张仆射摇摇欲坠,老头忙将双手食指塞进耳朵,脸挤得跟朵菊花也似:“广利啊,太子殿下一番好心,你莫要辜负!”

    胖瘦二臣见李广利挣扎得实在厉害,怕伤了太子,立刻奔上前帮忙摁住那具不断扭摆的身子。

    刘迁腾出手来,微微一笑,立时将根细针扎进李广利脸颊。

    李美人感到异物破皮刺入,“啊”的一声惨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身蛮力,将三人一齐死命扭倒!

    君臣三人哎呦呦被摔在席上,六只胳膊三双腿一顿乱拨乱划,稀里哗啦撞倒不少零碎摆设。

    容笑大惊,生怕躺在席上的霍去病被误伤,忙背转身子,将少年一把搂进怀中,用身体和手臂遮住他头脸要害。

    飞来的破烂砸得她后背生疼,她却闪也不闪,只咬着牙牢牢圈住少年。

    李广利奔到矮柜处,翻出铜镜,惊惶乱照。

    照了一会儿不见异样,这才松一口气。

    转瞬,疑窦又生。

    一个念头将过又过,尚未成形,却听张仆射大喝一声:“凶手李广利,你还不速速从实招来,难道定要大刑伺候?”

    李乙员身体巨震,手中铜镜跌落,啪地砸向双足。

    站在李敢与司马迁身侧,天离尚未想明白,挠挠后脑勺,神情迷糊开口:“大人怎知李乙员是松(凶)手?”

    司马迁含笑拍拍他的头,解释道:“容甲员与李乙员互相指责对方是向霍队首投毒之人,一时真假难辨,故此太子以针试探——李乙员既然口口声声辩驳,说白日疯马一事是容甲员自己唱戏,那就是说,他并不相信有什么毒针。然而适才太子拿出细针,他却惊恐逃窜,足可见他早已认定那针上有毒——如此一来,他的说法不攻自破!而且,方才你也见到了,他们四人将东西推翻打烂,匆促间,容甲员怕霍队首被伤到,不假思索便以身相护,若真是有心害人,他怎会如此?”

    听见最后一句,李敢与刘迁齐齐望向容笑,见她还抱着霍去病不松手,心下都是感触莫名。

    天离恍然大悟,捶捶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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