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续道:“如违此盟,便叫我容笑一生孤苦无依!”
霍去病被她言语中的不祥之气所惊,立时用左手两指夹住她鼻尖,仿佛要堵回她的话:“这句不是我说的,故此不算!嗯,容我想想,有了——如违此盟,便叫那匈奴大单于得失心疯!”
容笑一愣,随即乐趴在木案上,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暗道,这倒霉的匈奴大单于真是躺着也中枪。
二人笑得正疯,帐帘突然被人一挑,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咦?怎么重(这)么黑?”
容甲员又是噗嗤一乐:“天离,是你么?”
天离在幽暗中笑道:“你和霍队首都未去三(膳)堂,我怕你们饿坏,特意送点吃的来。”
霍去病恋恋不舍地松开容笑的手,从怀里摸出火石,啪的点亮烛芯。
帐篷里又复光明,容笑讪讪地缩回手,攥紧拳心,暗骂天离与李广利来的不是时候。
可是,食篮内腊肉、热汤香气扑鼻,勾引得肚子都跟着咕咕叫。
什么都不管了,先好好吃顿饱饭再说。
从篮内拿出碟碗,摆上木案,抄起筷子,她夹上一块腊肉,动作快如闪电。
肉片刚放到嘴边,突见霍去病笑吟吟地望着她,顿时大感尴尬:“你怎么不吃?”
霍队首拿起汤匙,自碗中舀出一勺汤来,吹了半天气,柔声道:“你不是早就喊饿了么?等你吃饱了,我再吃也无妨。喏,这汤还烫着,你慢些喝。”
说毕,将那勺汤稳稳地递到她嘴边。
天离和李广利二人坐在木案彼端,面面相觑。
不知适才究竟发生何事,霍容二人举动怎的透着古怪。
容笑本不想喝,只是那汤闻起来极香,竟让人无法推拒。
忍不住张口轻啜,细细一品之下,不由拍案大叫:“好汤啊,好汤!”
天离噗嗤一乐:“容甲员,你葱(从)未喝过羊骨汤么?”
容甲员眼神迷茫:“怎么,这是羊骨汤?怎么闻起来倒似掺着花香?”
李广利脸色突变煞白,悄悄挪动双膝,转转身,将自己的面孔藏到火烛暗影里。
天离呆怔:“有么?”
说着,自己也凑过来嗅了一下:“什么花香?我怎么闻不粗(出)?”
霍去病好奇,也就着灯火,凑到碗边细细一看:“不就是普通羊骨么?我也没闻出来什么花香。”
容笑挠挠头:“那便是我闻错了。喏,队首,你今日手受了伤,正好喝些汤补血。”
说罢,也不管别人眼光,抄起另一个汤勺,便开始喂他。
霍去病躲了一下没躲开,也就由得她。
汤极热,他含在口中,烫得眉毛眼睛挤在一起。
报复心一起,他也舀一勺送到容笑嘴边,用手扒着容笑的脸给灌了进去。
容笑被烫得双手拍桌,呜呜乱叫。
天离跪坐在木案一侧,双肘拄着桌子,两掌托着小脸,突然小声鉴定道:“你们这样尊(真)恩爱!”
霍容二人此时尚含着一口热汤不敢咽,待想通他究竟想说什么,不约而同喷了出来。
两口热汤便似暗箭。
齐齐射上李广利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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