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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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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7偏坐金鞍调白羽:贵女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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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贵女

    “望气者说此女贵不可言,岂会那么容易便死?”

    “若今夜容笑发狂身亡,那足以可见,她绝非太子命中的贵女!”

    “当日她对太子当众□,今夜便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话落,苏非正好衣冠,长跪在地,向太子深施一礼。

    “你还少说了两样吧?”刘迁声一沉,缓缓道:“若她今夜与旁的男子交合,身份自然败露,引荐她入营的李家势必受到牵连。本太子曾被李广女儿当街拒绝,如此一来,苏非你一箭双雕,同时得报二仇,既杀容笑又灭李门!而且,若是本太子没猜错,你给她下的药量,怕是本就没有男子可解!传说上古轩辕黄帝神勇,可夜御七女,你便给容笑下了十倍之量!这样一来,就算真有一个男子威如上古大帝,也绝对解不开此药!容笑她,必死无疑!”

    “所以,你从不曾认为她是可解灾厄之人,你同李尚一起怂恿本太子入营一探究竟,原本就是为了杀她!我说的,对也不对?”

    帐内冷寂,半扇欲断不断的帐帘被风吹得微微鼓起。烛火伫在角落,忽长忽短,似明似灭。

    他僵在暗影里,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跪在近前的李尚却看得分明,那脸色是在一分分阴沉下去,骇得有些瘆人。

    他从未见过太子眼神这般阴鹜。

    苏非默然半晌,突地挺胸跪起,双眼直视太子,朗声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臣知道那女子与淮南宫人大为不同,别说是久居深宫的殿下,便是时常行走江湖的苏非,也是见所未见。这就仿佛有件新鲜玩物骤现眼前,殿下自然欲得之而后快。眼见太子为情所困,一日日,竟有越陷越深之迹象,臣惶恐不安。所以下定决心,今夜便由臣以杯酒斩情丝,自此消了那祸患!她是贵女也好,不是也罢,自此一了百了!太子,无论您此生想要什么,哪怕是臣的项上人头,臣都可以双手奉上!唯独一个情字,您不可以有!自古以来,为王而多情者,几人能遂生平志?几人不是为了那红颜祸水,最终沦为亡国之君,从而成为天下笑柄?!”

    话到此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微微发红:“太子莫非竟已经忘却了,孝文帝八年,您的祖父厉王到底是如何惨死的?同为高祖之子,那文帝坐拥江山,厉王却被人诬陷联合闽越人与匈奴人叛乱,被削爵流放蜀郡。受此大辱,厉王为明其志,绝食身亡!可怜他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二十五年,最后竟是被活活饿死的!”

    抹把眼泪,苏非双眼凌厉,直射太子:“然而,那孝文帝仍不罢休,竟一举废黜了淮南国,多少人被无辜牵连丧了身家性命,淮南立时变成血海尸林,无数冤魂夜夜哭嚎喊冤!那时王爷虽为长子,却年仅七岁,拉扯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受尽欺凌,过的日子岂是一个苦字可以形容?那年冬天奇冷,风雪交加,他们四个不足七岁的孩童寄人篱下,被人骂是反王之后,遭人虐待,缺衣少食,结果最小的弟弟一病夭折却无钱买棺。王爷当时心中之愤,何人能解?八年后,那孝文帝因做了亏心事而被冤魂缠身,反思当年,这才愧疚难当,遂假称思念亡弟厉王,恢复淮南,却又深恐淮南日后羽翼丰满抗衡汉室,便将淮南一分为三,立了王爷三兄弟为诸侯,这才有了如今的淮南、衡山以及庐江。王爷为长子,因此袭了淮南王之位。淮南国虽复,实力却早已大大削弱,原有的煮盐、采矿、铸币等权皆被收回汉室,勉强靠些租税维持体面。”

    再次伏拜于地,苏非声音变得越发恳切:“殿下啊,若我淮南还是旧日的淮南,一个区区望气者之言,有何惧哉?王爷王后对这五年之灾的预言如此惶恐,难道殿下就真的不能体会其中深意么?这么多年来,太子之所以举止轻狂,故意不留子嗣,惹天下人耻笑,不就是希望当今天子对您放松戒备么?您心中的苦楚,王爷王后不知不解,对您有所怨言,可日日陪在您身边的臣等如何不知?心中如何不痛?”

    “我虽并无反叛之心,可那汉室亡我之心不死!若不暂且蛰伏一隅,韬光养晦,我淮南千千万万百姓转眼便会再次大祸临头。我淮南国运,仰仗的是一位英明决断的未来淮南王,而绝不是一心只系儿女私情的昏庸太子!苏非话尽于此,若殿下定要责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自当引颈受戮,别无怨言!叹只叹,臣见不到我淮南大展宏图的一天……”

    嘶着嗓子说毕,涟涟泪水打湿衣衫。

    李尚跪在一旁,随之叩首,双臂也是颤抖不停,显是与苏非一样,强自忍耐心中的悸动与悲苦。

    刘迁默然,撑在膝上的双拳却握得死死的。

    祖父厉王刘长二十五岁便自绝惨死。

    父王刘安尚在垂髫之年便颠沛流离,卧薪尝胆,尝遍人间冷暖。

    自己更是从小扮痴扮癫,受尽世人奚落嘲笑。

    刻骨铭心的往事,罄竹难书。

    淮南!

    写就这简短二字的,是多少人的斑斑血泪,又是多少人的心酸嗟叹?

    南国红尘,艳丽繁华,却尽是血染而成。

    区区一个容笑,抵得了什么?

    “你说的不错!”眉心锋锐一现,刘迁猛地站起,双手霍然震开下裳,直挺挺向两个臣子跪下——

    “啊!太子,怎可如此?”

    苏非李尚二人忙跪着挪动双膝,凑到近前,连连叩首:“太子快快请起!”

    刘迁展开宽袖,双手相叠,躬身低头,郑重道:“本太子今夜请你们受我这一跪,不为别的,只因为两位爱卿所讲之话大义凛然、振聋发聩!”

    说毕,复又起身。

    苏非李尚心头一松,齐声欢喜笑道:“太子肯听臣言,自是最好不过。”

    孰料刘迁双手再震衣裳下摆,第二次向臣子跪下。

    苏李二人惶惑不安:“太子何故再拜?”

    刘迁咬牙躬身,抱拳低头道:“这第二拜,是因为——本太子虽明白你二人苦心,却……”

    “不能听从!”

    斩钉截铁说完,霍然起身,一展宽袖,抬足便欲走——

    苏李二人大惊失色,忙一人抱住他一条腿,悲戚道:“太子,您此言何意?”

    刘迁一昂首,态度决绝然:“我刘迁要执掌的江山,岂能再由一个弱女子的血来祭奠?淮南之生死,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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