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对她的消失,旁人竟一丝也没察觉,可见将军府调~教得好。怪不得李雁自出事以后,只是气愤,并不见如何慌张,还有胆色长篇大论,原来是要稳住对手,等待府人来救,看不出她年纪不大,居然颇有心计。
想到此,忍不住又掠了李雁一眼,孰料李雁恰巧也在偷偷看她,二人目光相撞,李雁蓦地脸色一红,低下头去。
容笑愣了愣,方才忆起,自己此时是一身男装打扮,难怪李雁看自己一眼都会害臊。
片刻功夫,那人带着丫头舒儿走到近前,容笑细细打量,只见他身高与李敢不相上下,着一身青色粗布衣,唇色浅淡,双眼明亮,五官虽没有李敢英挺,却是满面书卷儒雅之气,别有一番风骨。
心中好感顿生,容笑对他施了一礼,抢先道:“在下容笑,见过司马兄!”
那人微抿嘴唇,笑容隐现,说话节奏不疾不徐,恰到好处:“不敢不敢,在下司马迁,见过容兄!敢弟说话爽直,你别见怪!”
这个名字一出口,旁人不觉如何,容笑只觉如中雷击,眼前电闪雷鸣,星星四窜,满脑子都是“史记”、“太史公”、“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扒拉扒拉扒拉。
电闪雷鸣中,容笑无意识地重复:“久仰,久仰,久仰……”
李敢笑得弯下了腰,讲起话来,语句都不连贯了:“容、容笑兄弟,我真好奇,你到底是哪里的人,怎么见了人,只会说这两个字!”
容笑被他笑醒,撇嘴腹诽:对你,久仰是假的;对人家司马迁大人,久仰就是真的!
司马迁淡淡一笑,如月出岫山,左手捏住右手袍袖底角,伸出手掌拍拍李敢的背,助其顺气,然后低声提醒道:“敢弟,李叔父在回城的路上,再不赶去,怕是迟了。”
李敢如梦方醒,直起腰,扭脸看看雷被等淮南三人一“尸”,思忖一瞬,敛容正色道:“容笑兄弟,瞧你一身风尘仆仆,可是刚到长安?”
容笑用眼角余光扫了刘迁一瞬,转转眼珠,心里有了计较。走到宝儿处,一把将惊魂未定的孩子抱进怀中,冲李敢兄妹点点头:“我表兄弟二人自幼居住边塞小村,因为匈奴,家破人亡,逃难来到长安。才来一天,尚无落脚处。我倒无妨,只可怜我这小表弟年幼没了双亲,孤苦无依,又随我吃了这许多苦头!”
李雁奇道:“原来这个小兄弟是与容……容大哥一起的。三哥,你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方才也很厉害呢,那个胖子……”说着,一指抽噎得就快背过气去的苏非,然后接道:“他强拉行凶,多亏这位小兄弟抱着他的大腿,才没让他得手!容大哥兄弟俩个,果然都是侠肝义胆!”
事实上,方才宝儿刚抱上苏非的大腿,就被苏非一脚蹬开。若是宝儿这五短身材也能阻止苏非行凶,淮南王当年发明豆腐时,苏非早一头撞死其上了。
可恨李小姐说话添油加醋,只一味捧宝儿、贬苏非,胖子哭太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实顾不上反驳。
瘦子李尚手忙脚乱地掐太子的人中,更是顾不上这边有人信口开河。
剑客雷被站在一边,满脑子都在回味自己方才的一战,脸向天际,面色怔忡,哪有闲心听这些人瞎聊。
期门郎李敢明知妹妹说话不尽不实,却肯捧场,顺着李雁的话,伸出手去,摸摸宝儿梳得煞是可爱的小小发髻,认真赞道:“小小年纪,就如此有胆色,长大了,也必是英雄!”
宝儿听明白了这是好话,惊惶之色渐去,只用软软的手臂搂紧容笑的脖子,眯着眼睛享受着李敢的抚摸和赞美,舒服得一咧嘴,露出磕坏的半颗门牙。
李雁见他如此可爱乖巧,心里越发欢喜,忍不住道:“三哥,容大哥一家为匈奴所害,身世如此可怜,我听了于心不忍。他们兄弟二人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咱们便接了他们来府里同住,可好?”
李敢点点头,语声诚恳:“我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容笑兄弟意下如何?”
容笑刚要答话,却听胖子苏非惊喜欢呼:“太子,原来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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