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桂圆
安神香燃了一整夜,窗外渐渐透进一些微光来,孟华笙忽然睁了眼,她转头看了棠于意一眼,有些出神。*非常文学*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扒开棠于意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然后下床穿好了衣裳。
她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已经打包好的包裹,只是她拿起了包裹,走到门边,却又折返了回来。
她蹲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棠于意的脸,声音平静温和:“我不怨你,只是我还想去看看我没有见过的世界。”
她说完又低头轻轻吻了棠于意的唇,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道门。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屋里依旧是灰暗而静谧的,而棠于意却忽然睁开了眼。
他睁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然后坐了起来,他赤脚走到桌旁,从桌子上拿了隔夜的冷茶浇灭了香炉里燃着的安神香。
“华笙,我是一个大夫,怎么会闻不出你点的是什么香。”他顿了许久,有些出神地呢喃道:“只是你想要离开,我便只能放你离开,不过我们终有重逢之日。”
*
是年,当今圣上感动于在瘟疫中同安孟家所做出的牺牲,钦此牌匾:仁义世家。
只是这一块牌匾并不能逆转任何事情,孟家败了,南方五郡的药材生意再也没有能独霸一方的商贾,各地小药商纷纷崛起,想趁这个机会代替孟家原来的位置。
当这些小药商经过同安的时候,多半会去孟家大院看一看,看一看往日辉煌无比的孟家,这是所有做药材生意的人,都永远不会忘记的曾经统领南方五郡叱咤风云的孟家。
*
刚刚入冬,京城便下了一场大雪,京城一下子就变得冷了起来,没抗住这股子冷劲儿的人便害了风寒,此时都挤在扶风堂的前厅里等着瞧病。
前厅中央摆着一扇屏风,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在探脉,虽然是在屋里,可是他却披着白裘,似乎有些畏冷的样子。桌上燃着香,在袅袅轻烟之中,他的脸色有些白,眸子却是清澈温和的样子。
“哎,小棠,大娘看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也不见你找人成亲呢?”胡大娘时常来找棠于意瞧病,时间久了便有些疑惑。
棠于意笑笑,并不言语,胡大娘又道:“是不是身边大姑娘都看不上眼?大娘倒是认识几个条件好的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千金,要是你有意思,大娘就去帮你问问。*非常文学*”
棠于意探完了脉,这才开口道:“不是我身边没有好姑娘,我只是在等一个人。”
胡大娘从来没听过他提起在等人,所以十分好奇:“是那个姑娘让你这么痴情地等啊,也不知那姑娘是怎么了,放着小棠你这么好的人不理。”
“嗯,我也觉得她是不识好歹,可是偏偏没有法子治她,等胡大娘你见到她可一定得好好教导教导她。”棠于意说完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提笔写药方,而这时庄玉梨正好提着食盒进了门来。
“棠哥哥该吃饭了!”每天这个时候庄玉梨都会来给棠于意送饭,她如同往日一样把饭菜摆到桌子上,道:“今天我在路上听人说三年没回来的陶然今早回陶家了。”
棠于意的手忍不住顿住了,笔尖在纸上晕出一大片墨迹,他愣愣看着庄玉梨许久,然后才回过神来,而药方已经晕得不像样了,他只得又拿了一张纸,重新写了一张药方给胡大娘。
“棠哥哥先吃饭吧。”庄玉梨已经摆好了饭菜,便又催棠于意。
“还有几个病人,我看完了便吃,你先回府去吧。”
庄玉梨拗不过,只得先回府了,余下的人都瞧过之后,已经是傍晚了,他让药房里的伙计都走了,自己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若是让庄玉梨看见了,免不得又是一阵唠叨。屋里渐渐暗下来,正是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关门了,没有急病就明天再来吧。”
“开门。”
棠于意一下愣住了,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拉开门,眼前便站着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华笙。”
孟华笙看他一眼,然后推开了门,进了里屋,对外道:“把东西抬进来。”
棠于意转头往门外看,这时才注意到门外站着一排人。那些人听见孟华笙的命令,便一个接一个地搬着东西进了屋,接着便鱼贯而出,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棠于意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华笙,还没过年用不着送这么大的礼……”
孟华笙比三年前丰润了一些,眼睛也越发地亮,几乎让人不敢逼视:“你打开看看可还满意。”
棠于意觉得莫名其妙,他打开了一个箱子,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聘礼?”
孟华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棠于意原来坐着的位置上,翻看着桌子上写好的药方,并不看棠于意一眼:“满意么?”
棠于意听了她如此说,强迫自己显得平静如常,他把屋里的箱子一个一个打开,然后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观赏一番,道:“这次的东西好像比上一次要好,所以你已经这么急着让我入赘了么?”
孟华笙这才缓缓抬头看棠于意,道:“今年猪肉都涨价了。”
孟华笙把猪肉和棠于意相提并论,这可不会让棠于意多高兴,他便也摆起架子来:“三年前你从泾州城偷偷跑掉,然后一下子从这世上消失了,如今却忽然出现在我的医馆,让我入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成家,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心中不会有别人?”
孟华笙却是丝毫也不慌乱,她缓缓起身走到棠于意面前,眉毛轻挑,神采飞扬的样子:“即便我离开了你身边,也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我可是听说你一直告诉别人,说你在等一个人,我认为那个人是我,你觉得呢?”
棠于意的面具被孟华笙撕了下来,索性便也坦诚道:“我以为还要再等你三年。”
孟华笙慢慢贴近棠于意的耳朵,道:“既然你说要等,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到处走。”
“我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又何谈跟着你?”
孟华笙显然不相信棠于意的话:“第一年夏天,我回同安办事,你住在我隔壁的房间。第二年春天,我去紫阳城送货,你住在我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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