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对于海德艾维来说,她根本看不清前方还有没有希望。即使她的意志再怎么坚强,也会有彻底丧失自我意识的一天,更何况,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意识坚强的人。
她充其量只是麻木而已。
对黑手党麻木。
对现有的生活麻木。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完全把一种叫做“情感”的东西弄丢了,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逐渐的被淡化,却从不会消失。
若是在还保有自我意识和情感的状态下将自己的生命画上句点,无论这个事件背后的主导者到底是谁,都不会再度拥有控制自己的能力,更不会对彭格列造成任何的威胁。
她知道自己毫无选择。这样活下去的方法对她而言与行尸走肉没有丝毫的区别。
——其实也不用考虑太多,因为眼前也只有那么一条路。只有那么一条路,能让自己走。只有那么一条路,让自己走起来不是那么的害怕、不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回过神的海德艾维无奈的看着地上的枪,以及墙壁上留下的印子,自嘲的笑笑,继而摇了摇头。
“真是软弱不堪。怎么会联想到死呢?”
她种种的捏了自己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将事情从头到尾了梳理了一遍。
这个祸端是在十几年前就埋下的,芯片一时不启动并不代表着永远都不会启动。索寞纳斯家族是黑手党家族中数一数二的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准则的家族。论战斗能力与家族势力,必然是与彭格列家族天差地别,但论在诡计上的运用,也算是能不相上下了。
几乎没有人能够想到,为了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索寞纳斯家族的真正首领绝不会亲自现身,他们只会如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潜伏在各个地方,根据具体情况变动计划。
十几年前,彭格列得到了有关于索寞纳斯家族进行着人体实验的讯息,便立刻出动将这个家族彻底剿灭——作为杀鸡儆猴的标志。
但……这远远是不够的。
控制他人的思想,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然而,要控制他人的大脑,继而起到控制他人全身行动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关于人体试验的工程,索寞纳斯家族已经在未知的地下代代相传进行数十载了,要说他们完全不能利用人体制造出这样的工具,是有待考正的。
手臂上被刀子狠狠划开的伤口仍旧在不断地涌出血液来,海德艾维盯着自己右手手臂的伤口发愣。如果当时她没有硬将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上一下,师父已经被不长眼的子弹攻击了。她依稀记得家光在她恢复意识的时候投过来的眼神,不是怜悯,不是哀叹,是深深的担忧,那种担忧足以将现在的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海德艾维不是泽田纲吉,她没有什么永远不会怀疑伙伴和家族的坚持。她只会用自己看见的一切和由各种情报汇聚而成的思路来判定自己的坚持或妥协。
刚才泽田家光与“自己”的对话她还有些记忆,这块芯片一直没有启动的原因,应该只是因为彭格列在恰当的时间将索寞纳斯家族一举歼灭。许是因为对方抓住了泽田纲吉是不会轻易对自己伙伴出手的弱点,才会选择启动家光口中的那块芯片。若不拿出芯片,或直接破坏掉芯片,虽说不会对彭格列造成多么大的打击,但也必然会是一场麻烦。
她不想给彭格列带来任何的麻烦。
然而,当初那芯片是植入在自己哪个部位的呢?
海德艾维思考了半天,仍旧没有想出个头绪来,忍不住皱起眉头,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面,一动不动的像个孤独的蘑菇。
贝尔菲戈尔并没有要下去问个清楚的意思。他转过身子,潇洒的坐在了楼顶的栏杆上,一字一句的说道:“玛蒙,你要在一旁看着的话,就到王子我看得见的地方。你要不愿意出来也行,反正王子我最喜欢捉迷藏了,嘻嘻嘻嘻。”
“哼,看现在的情况像是捉迷藏的事件吗?”玛蒙不太情愿的从对面的大楼顶端缓缓地飘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贝尔菲戈尔的头顶,“海德艾维不像是被人施了幻术。”
“为什么那么确定?”
“因为幻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破解,更不会在中术的期间有克服的可能性。有可能……、是有人用了其他的方法,不仅拿到了彭格列家族多数人的弱点报告和分析,还将海德艾维的动作控制了起来……
就像是,永远都无法自己书写结局的提线木偶一样。”
“嘻嘻嘻嘻,这的确是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提线木偶剧。但是,王子最擅长的恰恰的对线的操控。”贝尔菲戈尔冷哼一声,手指在刀尖上来回的抚摸。“弱小的人总会想出一些歪门邪道来试图让自己成为强者。但如果他们碰到的是巴利安的话,嘻嘻嘻嘻,一切都是徒劳。”
“泽田纲吉已经完全把这件事情交由巴利安解决了。但上次海德艾维在生日宴会上的举动更是激化了彭格列家族内部的变动。哼,真是个麻烦。泽田家光当初要没有那么多事把这个索寞纳斯家族的残党给捡回来,事情不会变的那么复杂。光是调查资料的时间,我能赚好多次任务的钱了……还是A级任务的。”
“嘻嘻,玛蒙永远都不会辜负豆丁守财奴这个称号。”
“贝尔,你还想打架吗?BOSS不在这附近。我不介意。”
“嗯?”贝尔菲戈尔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摆了摆手,“王子现在没那个心情。”
说罢,便没入了夜色之中。
9
一个平淡而陈旧的早晨。
泽田家光靠在椅背上轻轻的晃悠,手边的咖啡还在冒着雾气。他望着眼前死死盯着自己的泽田纲吉,开心的笑了笑,“儿子长大了呀,好久没见到你了爸爸我真的好想你啊,阿纲。”
“爸爸……”泽田纲吉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来叙旧的。”
“嘛,切入正题之前总要有些日常对话来做铺垫吧?”
“是这样吗?那么这些铺垫已经够了。”泽田纲吉无奈扶额,“爸爸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前几年的‘风光往事’全部告诉妈妈,让她了解一下自己丈夫真正的一面。”
“诶?!”话音未落,泽田家光刚喝进嘴里的咖啡顺势喷在泽田纲吉的脸上,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儿子大了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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