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得通红,语塞,半晌才说:“那不一样。苏如春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我,相反是我亏欠他许多。倪显赫不一样,他的背景太复杂,心思又太多,他的牙科诊所怕是早就不干了吧?”
“怎么不干,但是正经营生,当然得保留。”
“那还是有非正经营生?”
林立安不说话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万一他为了什么政治考量再次放弃你,跟什么人联姻了,或者一不留神出了什么事儿被捉进去了,你怎么办?”
林立安说:“他那不是真的结婚,只是放出个苗头给别人看而已。”
“……”
“你不要觉得他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他这么多年,我们两个之间的账,早就算不明白了。”
“白痴。”
“他对我很好的,要说他真心实意地对过别人好,曾经把别人看的比自己重一点的,也就只有我了。”
韩若冷哼,“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
林立安那样大大咧咧的性子,罕见地吐出几句温温柔柔的话,“你啊,看得见他,怎么就看不见你自己呢?两个人在一起,是你情我愿,你欢我爱的事情你说对不对?要是你只想着我要如何如何,他得如何如何那肯定是不行的啊。说句不好听的,就你高贵,就你优秀,就你不仅值钱值精力还值得人家的深情厚谊?不问回报,那是人家付出的态度,投桃报李,那是你回报的原则。你觉得我委屈了,你说你们家如春岂不是更委屈?”
韩若被说道痛处,讪讪,“起码我没打算跟别的女人结婚。”
林立安说,“可是你有一个儿子。”
“我也没逼得他有家不能回。”
“可是他来看看你,还要住在大半个城市距离的地方,怕被你家人发现。”
我不说话了。
林立安将杯中酒水喝光,胸臆之中,有些凝聚着深邃感情的东西,却急需倾诉,他不管韩若有没有认真听,接着用一种迷恋沉醉中带着几分苍凉的语调说,“韩若,以前显赫每次出差回来之后总是生病,去杭州回来,重感冒,去青岛回来,轻微腹泻,去上海回来,肠炎,去美国回来,胃炎,去西藏回来,又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胆通。可是他从小到大明明都是健健康康,连病假都很少请,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之后反倒很容易生病呢?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这样或者那样的小病有这么多种,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显赫这个人太坚强,也太要强,他很少很少的时候才会让别人看见他脆弱的样子,而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可以安心。”
只除了这次受伤,可是这次受伤,有多少成分,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林立安接着说,“说起来我比他幸运,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觉得安心,和爸妈呆在一起嗑瓜子的时候,我觉得安心。可是显赫除了跟我在一起,他如何能够安心呢?他的好朋友,过命的兄弟,要跟他算计利益。他的父母,把他当做荣耀的工具,却很少给予他无私的温情。一个人整天紧绷着自己的神经,如同精准的机器人一样,究竟是令人欣羡还是引人悲哀?我不舍得他的,如果他只能在我身边放松,我没那么舍得的,这样丢下他。”
这些年,邵永之利用倪显赫多少,
这些年,宁承业从倪显赫这里获得多少,
这些年,邵永之仰赖倪显赫得到多少,
倪显赫未曾说过,可是亲密如同林立安,怎么会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倪显赫来了,看见坐的和林立安很近脸几乎贴在一起的韩若,脸的长度瞬间加长,颜色瞬间加深。
韩若对着他挑一挑眉毛,眼神充满挑衅。
他低声问:“你怎么又和他搅到一起?”
林立安一掌拍上倪显赫那张年轻帅气的脸,留下五个手掌印儿。
他没有用多大力气,可惜倪显赫太白,皮肤太容易出印子,不过这样的印子几分钟就会消掉了。
韩若顿时觉得自己果然,的确,是在操没有味道的闲心。
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堂堂小公子挨了巴掌还能笑得一脸甜蜜。
不过是为了林立安而已。
倪显赫饱含着严重占有欲的目光笼罩着林立安,还有余力可以向韩若示威。
韩若拿出大学时代所向披靡的花花公子架势,邪笑一声,在林立安脸上“啵”了一下。
空气一下子完全凝滞,然后小公子的表情从扭曲变成狰狞。
“你个混蛋!”倪显赫扬起拳头。
他早就想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教训一顿,碍于林立安的面子没有下手而已。
蓦地,倪显赫笑了。
笑如春花。
“我刚才来的时候学长正好也下班了,就让他也一起,你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了,正在一层栏杆那里看呢。“
韩若脸上的得意洋洋终于变成红彤彤的一片。
倪显赫终于报了一箭之仇,所谓一物降一物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放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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