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歌叫什么来着?”
二女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齐道:“流年,王菲的。”
“终不能幸免。你们说这世间的事情是不是都只注定了的,想忘得忘不掉,想躲的躲不了,该发生的注定会按着既定的轨道发生。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命中注定的,逃也逃不掉,而我们只能认命。”
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像一个拼死挣扎最终却无奈认命等着死神降临的病人在给自己下最终的判词。
“看不出纵横商场,所向披靡的沈大老板竟是个宿命论者。”廖程远接过话,“命运这玩意,你信他就有你不信他便无。我们姑且可以枉顾以往的努力把已有所得归结于宿命,但倘若把将来所求也寄希望于命运,这就有点玄乎了,命运嘛,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心里踏实点。如若不然老天来个刮风下雨的,我们不是一命呜呼,所以还是未雨绸缪的好。旱涝保收!”
沈迟眼神微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廖经理你说的不错,命运嘛,还是握在自己手心里踏实。”
出来时发现雨雪已经停了,空气清冷。
就在他们刚踏出门的那一刻,一个身高相貌均很彪很的男人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扶住了脚步浮虚的沈迟,他虽然喝了不少酒,神智却还清醒,周到地说:“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请廖经理送程小姐回家。”
程暮雪终于放开搀着沈迟的手臂,放弃跟随照顾酒醉的男人的想法,这么明白的逐客令,想装不明白都不行。
目送银色宾利绝尘而去,回过头的程暮雪几乎两眼含泪,“程远,我究竟哪里不好,难道我做的还不够。这样巴巴地主动跑过来,哪里还有面子尊严可言。可是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
“程小姐你严重了,沈先生最近事物繁忙,或许过了这一段时间久好了。”
“真的?”
“恩。”
“你没有骗我?”
“恩。”
程暮雪擦干眼泪,仰头看雪洗过的夜空,竟然繁星点点,她瓮声瓮气道:“我还不想回家,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好。”
廖程远无奈摇头,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这样明显的谎言都信。
其实不是不够好,也不是不够优秀,你以及其他一干女人唯一的过错便是你们不是那个人。
说出去谁能相信,沈迟那样的一个人,一辈子只爱了一个女人。连他都不信,可是这么多年走下来却是不能不信。
回到家,洗过澡,郭品言拿出手机想了又想,拔了一个电话给冯老,寒暄几句切入正题,“江小姐的手……”他故意顿了一下等着对方接上,这种事情直接问太唐突,他耍了个小心眼。
电话那端的冯老皱了皱眉,“是我的疏忽,没有叮嘱你,绝对不要再福慧面前提起她的手。”
“有什么不能问的吗?冯老师你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怎么做。”
冯老在那端沉吟着开口,“也没什么,就是右手不太好使。”
“这也没什么,很多人都是左撇子,而且大家都说使左手的人比较聪明。”
“不止如此,右手好像不能用了,连笔都握不住。她现在还没有放下,对这个很敏感。”
“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车祸时受了严重的伤。”
“她应该看开一点,很多人连命都丢掉,她已经很幸运。”
“你不懂,有些人手即便被截去,也不过是丢了一只用的熟练的手臂,可是,对她,那是一切。”她继续解释,“她是一个漫画家,而且小有名气,却在快要熬出头的时候失去了作画的手。就像我们配音演员失声一样,那种痛苦,没有几个人可以承受。”
挂电话的时候,冯老又叫住了他,“当初贸然介绍你们认识,也许是我考虑不周。但你在我所有的弟子中算是最出息的,我希望你能照看她些,她早晚要转去配音部的。”
电话挂断,享誉配音界的冯老师陷入沉思。
也许这次是她失误了,郭品言虽然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一个,可是好像不太适合那个孩子。
郭品言的心境也不平静。
他放下电话,想起她说“不太好使”的淡淡摸样,心中忽地觉得心疼,她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个不愿提及的事实以那样平淡的口气说出口。
也许正是太在意所以才装做不在意吧。
他犯了怎样愚蠢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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