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美丽的女子共同度过快乐时光,恩奇都开始懂得‘人类’的美妙。
他对沙姆言听计从,单纯不懂怀疑。
沙姆撺掇他去乌鲁克,并告诉他那里由她所爱的男人——吉尔伽美什统治。恩奇都毫不犹豫的承诺会去那所城市,挑战这位王。
“这样可不够礼貌啊,Shamshat。你准备带着他就这样的去觐见国王吗?”
一个男人从黑暗之中走来。天知道他在黑暗里呆了多久,像融入黑暗一般没有被自然之子察觉。
恩奇都将沙姆的惊讶欣喜暗记心底,警惕的打量这个男人。他看起来二、三十岁,有着浓密的黑发。一双眼像黑色的碳石,黑暗又无神。他看着你,就像什么都没在看,又像看着整个人类;他的眼神不像活着的人。
“绮礼大人!”
沙姆张开双臂迎上去,她拥抱着他,亲吻着他的面颊。能够获知这位大人的真正名字——连她所侍奉的女神伊丝塔都不知道的名字,对于沙姆来说是无上的荣耀。过度的快乐令她忘记掩饰,直接唤出他的名字。
言峰绮礼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是否看到她与恩奇都所渡过的日夜?沙姆不知道。或许,她内心有一点期待他全部都看到,偷偷希望能令这个对她而言比神灵更重要的人动摇吧!
可是她失望了,这个人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正如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犹如父亲的爱,不是她所希望的,却又是她不忍舍弃的。她只能偷偷享受着这份珍贵的温暖,在内心中珍藏。
“他是什么人?”
恩奇都忍不住询问自己所信任的沙姆。
“我是教导养育(培养)她的人。”
他听到男人这样回答。
恩奇都心中有了答案。这个人是类似沙姆兄弟或父亲的角色。顿时,他紧张起来,立正站好聆听此人教诲。(作捂脸,天大的误会啊!)
“要去见王,你需洗干净身上的泥土,换上常人的衣物,学会人类的礼节才被允许踏入王的宫殿。你要挺胸抬头,展示自己的尊严——王喜欢强者的挑战,不会讨厌像你这样的人。”
听到男人的建议,恩奇都心中升起疑惑。这个人为何对于乌鲁克的王如此熟稔,是因为沙姆爱慕着王的缘故吗?
接着,他又看到男人低下头,在沙姆的耳边低声说;
“去洗干净。”
想起之前与她的巫山**,顿时恩奇都恍惚生出羞耻之心,同时沙姆失落的反应令他再度产生疑虑。他敏感的联想到沙姆见到男人时的反应——
“她为何拥抱你,亲吻你?”
男人静静的一笑。
“这是友好的礼仪,我亲爱的孩子。表达对朋友的尊敬与喜爱。”
说着,男人伸手拥抱他,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一吻。
恩奇都感到浑身瞬即麻痹,就像被冰冷的蛇芯吻过,又像食草的动物与肉食的野兽擦肩而过。野性的本能告知他这个人的危险,可偏偏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么,由我来教导你,让你成为足以与王并肩作战的人,我的孩子。”
恩奇都想,他明白自己本能戒惧这个人的原因了。
男人看自己的目光,像是看一件制作精良的器具,而非活着的生物。
这是一个残酷又可怕,犹如黑暗一般的男人。
……也是沙姆最为珍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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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伪神棍,给一个刚刚智力开化的纯真儿童洗脑,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恩奇都的思维从一开始‘按照神的命令打倒乌鲁克的王’被扭曲成‘去跟乌鲁克的王较量一番,成为他的兄弟’。对神‘无所不能,是造物主’的敬畏,也转成‘只是有着人类没有的力量就奴役人类的恶徒’的嫌弃。
至于剩下生活的常识礼节什么的,都是沙姆贴心照料,教给恩奇都。她察觉出她的绮礼大人意图利用恩奇都做某些事,全心协助黑暗神父达成目的。
这种生活,令恩奇都生出自己身为平静的‘家庭’中一员的错觉。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温馨美好,想一直继续下去。
可是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自称是神父的男人要离开了。
“你们要前往乌鲁克,去见乌鲁克的王。而我不能与你们同行。伊丝塔女神在呼唤我,我要实现我的承诺,回应她的召唤才行。”
沙姆听了,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所侍奉的女神是爱欲的女神,有着很多相好。在她眼里没有比这位大人更优秀的男人了,让他去见女神犹如羊入虎口。
“不要去!”
她拽着他的衣服恳求着,此时她憎恨自己身为神|妓的身份,甚至没有挽留他的资格。
神父错愕一下,随即抬手理顺她的头发。
“不用为我担心。记得我说的话吗,那是实话。”
待神父离开,恩奇都忍不住问沙姆刚才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说,‘除了我已逝去的夫人,我无法拥抱其他女人’。”
能令前世是女子的他接受男人身份,爱恋上的女人,只有一个。
沙姆说完,掩面哭泣。
恩奇都想他明白了她之所以依恋神父的缘故,没人能抵御这样真诚的感情。
但,同时的,恩奇都以他野兽的敏锐意识到一个沙姆可能没注意的问题。
无法拥抱其他女人,那男人呢?
话说,神父大人似乎对于让他与吉尔伽美什见面这件事无比期待?谈论那位王的时候也非同一般的熟稔,对教育自己的事也无比热衷来着。
恩奇都觉得自己还是将这个想法当做自己的秘密比较好。他不希望把自己心爱的沙姆刺激到。
被削弱了野兽般的力量的同时,他也学会了人了的狡猾不是?在这方面来说,神父其实是个成功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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