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两个小孩各由着奴婢在廊阶给套上屡,张淮显然是看出妹妹心神不宁,也还关心,“妹妹似乎有心事?”
这里人多嘴杂,旁边都是奴婢,春华还没他这么缺心眼,在她妈门前说对母亲的教育方案不满,只冲他笑了笑,“哪能呢,只是想到淮哥往后做起学问,咱们兄妹俩怕是少见了。”
张淮不疑有他,“总在一家,昏定晨省也必得见的。”
春华在心里阴暗的比个中指,让你说个高级词汇吧让你说个高级词汇吧!
昏定晨省,其实说的就是给父母请安。
她还不至于文化水平那么差,两人到了岔路口,平辈见互执了简礼,便走了。
她是和父母同住的,张淮却是却是有自己独院。
回了房,自有丫鬟仆妇给伺候她打水洗脸。
因为守孝的关系,这些佣人自分配到自己名下,倒一直留在本家不做事。人空散惯了,忽然有一朝主子还是要回来,这些仆妇丫鬟们白领工资吃白饭的好日子就到了头。
却没人给做到脸上来,姑娘虽小,姑娘她妈却是个厉害的。
时间一久也总有人要先讨得了主子的好。
如今看主子似乎心中有事,吴妈就一边给春华擦脸,一边说道,“姑娘可是有觉得为难是事?便是说给夫人听也无妨。”
同样的一句话,并不是旁人不懂得说,而是就算是奉承讨好也有个先来后到,论资排辈。
春华一瞥眼,我自己的妈,哪里用得着说话顾忌了的?不过是刚才那场合下顾忌着一个张淮罢了。
和吴妈说,“也没什么难的,阿娘让我学礼也是为着我好,我也是极愿的。”
她也知道母亲先给她打造的这套小班底是个什么用意。
上年纪的仆妇两个,这时代的小姐出场自也要一个年长一点的妇人陪侍其侧,通常都是乳母一类的角色,春华没有乳母,却必要一个这样的妇人,以免失了稳重。
年轻的媳妇子一个,是如今给她来管家的。
丫鬟两个,一个十四,一个十二,都是这里干实活的。
小丫头如今只有一个阿兰,今年8岁,大约是预备培养着以后成为玉桂在山氏哪里的心腹地位。
没过几天,山氏便给春华请来了一位女师傅徐氏,据说是原是洛阳宫人,出宫后回到本郡担任郡中教习秀女的工作。
这个时代并不是明清,对于宫女二十五岁出宫这样的规定是没有的,只能等皇帝心情好,哪一年生儿子了,哪一年大旱大灾了,给祈个福的时候放点老宫女,而且还不是一定的。
徐氏出宫后并没结婚,大概其时已经不算年轻了,能从茫茫宫人中混到一个出宫名额,还可以同本郡郡守套上关系,负责教习这样的事务,可见也算个能干的人。
头一天见面,春华便规规矩矩地执弟子礼拜过,才拜过,徐氏便很不徐不疾地言道,“请小姐再行次礼。”
声音轻缓不扎耳,也难以听出声线起伏,春华一想,到底是宫中出来的人。
如今国都都已经破落了,皇上被董卓到处赶着走,上早朝都只好借了沿途平民的院子,皇上在低矮的蓬瓦间坐着,大臣们则在阶下,民人未修葺过的院子里磕拜,通常头触地时沾上泥泞草杆。
难得昔日的洛阳宫人还得了这样的礼仪。
一边听着女师傅的话再次行了遍礼,才刚将双手相叠齐过额头,便被纠正着动作。
“稽首之礼,当先以左掌按右掌之上,小姐请看奴给示范。”
此后又有纠正走步,坐姿之类的礼仪,对春华来说,她原想着的学礼该如容嬷嬷罚小燕子一样,而事实上却更像是军训时纠正军姿。
毕竟是小孩子的身量,有许多动作即便懂得要领,却也难用童颜做出端庄一本正经的风范来。
不满意,徐氏便会一遍一遍的让她做,声音仍是轻缓,也从不训她,也不夸她,如果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耐性没得这么好,大概是极难熬的。
吴妈便想讨了好的和春华说,“也太严厉了,姑娘您这一日下来也不得松快。”
春华知道她心思,不过是想说了中她意的话。
如果是真·小孩,大概就被这样的话给说中心思,然后就起怨了吧。
可见心疼孩子的话,有时只不过在还他们产生懈怠的思想。
幸亏她是个有自制的伪儿童,没应吴妈话也,“去到徐师傅住处问问,晚膳可用得好?”
“姑娘?”
“去问吧。”
吴妈不情不愿,最后支使了十四岁的丫鬟的柳生。
柳生回报,“徐师傅谢过姑娘,说是哪里东西尽有的。”
“知道了。”
春华在坐蓐上稍调整了下姿态,其实她这么小胳膊小腿的要说不累也是假的。
中国素来是礼仪之邦。
在汗一朝,三岁的小孩便要开始学礼仪,对于世家的女子来说,可以不懂文书,却必要学会基本礼数,这也便是山氏迫切要给女儿请了郡中最好的师傅的用意。
到了如今据说是很礼貌的日本人韩国人,其礼仪最初也不过是沿袭自中原,而在汉朝这样的礼仪文化只会更严苛。
虽然春华心里仍惦记着她的文化课,但人却要现实得多。
这位女师傅辗转在郡中各世家行走,被邀了教习世家女的礼仪,这样在内院行走的妇人,如果不客气着相处,只怕到时候她离开了张家,到了别家只有稍透露出些张家娘子不愿习礼,或是再对她的性格多说个两句,那么日后她在这个圈子中的名声就坏了。
既然已经如此幸苦地在学了,哪有何妨再恭敬地多问问她师傅好?
初一都做了,就别浪费了这份学费,把十五一起漂亮地做了,还要做好了。
徐氏行走在郡中各个世家也不是个完全就不懂世故的妇人,恰恰相反,她这样生存艰辛的女子,更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如果她真是个张狂爱说人是非的人,又哪家赶请这样的女子去给家中小姐做教习了。世家都是谨慎的,内院之事最怕三姑六婆嚼舌头,找个搬弄是非的人来,岂不是自搬石头砸脚了?
徐氏相当的低调,宫里出来的人,沉稳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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