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CT显示的图像被一大片模糊白影占据,连脑部基本的轮廓都无法看清,房间内寂静地连针落地的声响都清晰无比,好久才有吵闹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喂,是计算机坏了还是CT设备坏了?”
“对啊,成像出来的都是这种高密度的白影也太奇怪了!”
“我们家塞琪人还是很健康的,被你这么一检查,都搞出绝症来了!”
“年轻人都别激动啊,这里的设备绝对都没问题,至于这个丫头……”阿伯顿安抚着情绪激动的众人,他看着塞琪的眼神闪着炽热的光,显然是因为这种无法理解的现象激起他研究的热情,“我保证会查出她身上存在的问题!”
“她可不是你的试验品。”一直沉默的罗靠着墙,冷眼凝视着CT图像,目光晦暗。
“不,我并没有将她当成实验品。”阿伯顿坦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啜饮,当了数十年的医生,见证过在生命垂危之前人性的本质和真实,他已经对情绪的掌控运用自如,睿智的双眸此刻波澜不惊,“我只是作为一名退休的老医生,因为再次能为未曾见过的病症而忙碌,为了病人的生命奔波……我只是又一次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已。”
“……希克拉托外面的海楼石迷雾是你制造的?”罗忽然转移了话题。
“那只是意外的惊喜。”阿伯顿轻笑,“为了防止某些恶徒来骚扰希克拉托而已。”
“比如说恶魔果实能力者?”罗举出例子。
“……年轻人,你想问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空岛是不是有恶魔果实,不过你对青海似乎很熟悉……”罗的目光扫过一室的医疗设备,“这里的医疗设备大部分和青海没有区别……”
“你是在怀疑我来自青海?”
“不,我已经确定你来自青海。”
“不,你不确定。”阿伯顿放下茶杯,语调轻松而笃定,“年轻人,你想确定我是否来自青海是因为那个小丫头吧。”
“……”罗沉默地没有回应,他确实对那姑娘此刻的状况束手无策,他找不出她的身上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又无法做到急病乱投医,他不知道空岛的医疗水平比之青海先进还是落后,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在自己能全部掌握的基础上才敢放心给那姑娘治疗,为此他需要一个对青海和空岛两处医疗水平了如指掌的人。
“现在的年轻人啊……”见少年不回话,阿伯顿无奈地叹气,说,“我确实来自青海,如果你是想了解空岛的医疗技术,我可以告诉你,就当作为你救了我一命的报答……现在就先带这丫头去休息吧。”
·
深蓝色袖带在上臂缠绕了一圈,少年的手指滑过肘窝,轻轻贴上搏动的肱动脉,微凉的指腹刺激着肌肤表面的毛孔,竖起的立毛肌掀起一片鸡皮疙瘩。
“塞琪,不要紧张,测个血压而已。”罗握着听诊器听件部分冰冷的圆形听头,直到听头的温度达到手温,才将听头放到小姑娘肘窝上方动脉搏动的部位。
“我没紧张……”塞琪小声狡辩。
“没紧张?”罗挑眉,他握住塞琪空闲的手,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唇畔轻扬,“塞琪,你的脉搏跳得再快些就影响我检查的结果了。”
“那让我自己来好了,不用麻烦船长……”塞琪尴尬地别开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少年的碰触而脉搏加快,在她懊恼的当口,罗已经按着球囊,绑在上臂的深蓝色袖带充气鼓胀,压迫着手臂,塞琪为此能清晰感受到肌肤下动脉有力的搏动,血压计上的水银柱随着少年按动球囊的次数渐次上升。
僵直坐着的塞琪小心地观察着神色专注的少年,少年戴着听诊器,目光随着水银柱的升降而上下移动,然后迅速记下第一声动脉搏动出现的时间和搏动减弱的瞬间,在水银柱完全落进水银槽后,罗像为确定什么一般,将球囊上松开的旋钮又一次拧紧。
“船长,你没听清吗?”塞琪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神色认真的少年,眉宇间的凝重让她怀疑自己得了绝症,但那又怎么可能?塞琪瞬间将这个想法压下去,逛了一圈希克拉托回到红心海贼团的船上后,船长便说给她测血压,塞琪只当船长时对她的昏迷不放心,但又觉得自己漏了什么。
“……嗯。”水银柱又一次上升下降,罗取下听诊器,解开小姑娘上臂的袖带,轻按着她上臂因为袖带充气压迫而微微泛红的肌肤,状似随意地地问,“疼吗?”
“……船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塞琪哭笑不得地缩回手,“这么关心我的船长真不像船长……也不像哥哥……”
“确实。”罗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嘴角,他收拾着血压计,“塞琪,接下来我们应该谈谈今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了。”
“能发生什么事啊?”塞琪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你醒来时情绪很激动,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那么激动。”罗双腿交叠,口气一本正经。
“我……做了一个恶梦。”塞琪微微攥紧手指,“我梦见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变成另外一个人,船长还有大家都不见了……没有肯相信我的话,他们叫我安,而不是塞琪……”
“既然那是梦,就没什么好怕的。”罗似乎因为沉思而显得神情阴郁淡漠,当他再次抬眼看向小姑娘时,却发现她双臂环绕在胸前,肩膀因为恐惧而颤抖,那样脆弱的姿态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推,她就会崩溃碎裂,切肤的绝望像滋生的病毒,迅速侵入感染他的身体,关节像锈蚀了般,罗发现自己竟无法伸出手去碰触这个姑娘,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骄傲姑娘是这样易碎。
罗希望自己能想出零星半点的安慰言辞,但最后他还是只能伸出手,轻轻按上小姑娘的脑袋,轻声说:“塞琪,只是梦而已。”
“船长,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接受谎言?你明知道那不是梦……”塞琪克制着喉间溢出的混在语调里的含糊哭腔,她知道这个敏锐的少年已经洞察到在她身上发生的怪事,他现在只需要她一句肯定而已。她真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要附和她的谎言,她撒谎的时候他从不揭穿,他撒谎时,她就算揭穿他也扔能面不改色地继续谎言,这太扯淡了,她简直怀疑他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塞琪,你要明白,大人撒谎不会像罗兰度那样被判死刑。”罗丢出的理由让塞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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