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起了小雨,绵密的雨丝如糖丝在坠落时分拉出长长的水线,海潮涨伏,风声响亮。
塞琪走进船长的房间时,发丝肩膀略有潮湿,她穿得很少,大片肌肤裸、露出来,系带的无袖坎肩只够遮胸,形状优美的锁骨,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手臂上深蓝的刺青将肌肤映衬地几乎透明。
“船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塞琪开门见山,少年正坐在桌前看书,白炽灯将房间映照得透亮,她看见少年翻页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是适合握刀的手。
几步走到少年身旁,瞥见少年手中的书,塞琪忍不住的打趣:“船长,你不是专攻心胸外科的吗?怎么研究脑部解剖结构了?”
“稍微了解一下。”罗合上书,声音冷清。
“哦……”
“塞琪,你过来。”罗伸手将走近他的小姑娘拉进怀里,塞琪恍惚间瞥见少年眼眶下浓重的黑眼圈,掩藏在帽檐阴影下的双眸带着疲惫,他的头靠着她的脖子,握住她的手,身体相互依偎,紧紧地贴着,像在感受她躯体的温度,她听见耳畔的呼吸声,均匀而绵长,宛若安心陷入沉睡的孩童。
“船长,你累了?”塞琪将声音压得很低,害怕惊扰了少年。
“不,没有。”罗否认,他抚摸小姑娘肩后的发丝,低声说,“今晚,陪我睡。”
“不做吗?”塞琪认真地询问。
“不做。”
夜晚的风声呼呼连绵,卷着海涛跌宕起伏,海水有节奏地拍击舷板,一波一波的潮涨潮落像极了贝壳里传出的辽远歌声,动人地宛若海妖的诱惑,少年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梭,指骨不经意地触到她的脖颈,像一个令人战栗的轻吻,但这却不是**的把戏或手段,她的船长从来不会将她当成待捕的猎物,在她周围洒下天罗地网,因为相互信任相互尊重才会连追求都要征求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那就继续做同伴,没有什么好执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和船长相处都战战兢兢了?
塞琪犹豫不决地垂下眼:“船长,要是我……”
“你没带武器吧。”罗握住塞琪纤细的手腕,“你觉得你的力气会比我大?”
“不……”塞琪语塞。
“塞琪,上次是意外。”罗安抚地说,“不会再有下次。”
“可是船长,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下次?”塞琪咬住下唇,“船长,如果我下次攻击你,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罗答得很快,他抱着小姑娘的手微微收紧,“塞琪,不要太担心了,有我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
“船长,请一定要杀了我,如果我攻击你的话。”塞琪固执地恳求。
“……好。”罗的下巴搁在小姑娘肩头,环抱着怀里的姑娘,双臂缠绕,终于做出了妥协。三天了,这个骄傲倔强的姑娘恳求了他无数遍,她就这样无知地怀揣着这份残忍的希望去求他,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去考虑一下他是否能下得了手?
罗怀念起幼年时天真地像活在梦里的爱德华·贝沫,那个小小的听话的姑娘一直认为他无所不能,他也真为了她而努力变得无所不能,哪怕她死了,他也要将她从地狱拉回人间。可是现在这个姑娘不再认为他无所不能,她终于成长到能够理解世间总有人所不能及的地步,现实到连怀抱期待的信任都不肯再付出。
如果连阿特拉斯·塞琪自己都没有求生的意志,他又怎么为了她而无所不能?如果她不那么理智,如果她更信他一点,如果……罗设想了很多如果,但这么多如果总是被一一推翻。
世人总爱说如果,其实现世界里只有太多的但是。
夜色渐深,房间寂静,唯有淅沥的水声在耳畔环绕。
塞琪醒来时,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听到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塞琪心中了然,她闭眼假寐,身旁出现下陷感,紧接着是布料摩挲的碎响,少年的手横跨过她的身体,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她的脑袋靠着他颈窝,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前额,姿态亲昵温存,像极了幼时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未曾沾染情、欲的纯粹。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间,温温痒痒的,和他冰凉的肌肤形成巨大温差,塞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想起幼时自己捧着一杯葡萄糖将手烘得暖暖的,然后一根根捉过哥哥的手指为他取暖,彼时哥哥优秀地令她自形惭愧,她找不到合适的方式为他付出,只能固执地捉过他的手做着毫无意义的事,只怕她的哥哥还为她任性的举动而烦心。但塞琪还是不由自主地握住少年的手,她睁开眼,目光炯亮得盯着拥着她的少年。
“船长……”塞琪微微收紧手,她咬着下唇斟酌遣词,她现在的疑问多得不得了,她需要这个少年给她解答,否则她睡不着觉。
“吵醒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醒的。”塞琪摇了摇头,她的眉因为少年的问话而皱得更紧了,她倾身吻住少年的唇,舌尖舔过少年的唇线,她试探地将舌探入他口中,少年因为她的举动而微微怔忪,他收紧抱着她的手,反客为主地勾住她的舌,湿热的唇舌相互纠缠,呼吸渐趋紊乱,小姑娘细碎的□撩拨一般拂过耳畔,柔软的躯体倾轧般覆着他每一寸的肌肉,罗眸色深沉,压下的欲、望被挑逗得又一次昂首。
“塞琪,别乱来。”罗低哑地警告,呼吸间都带着粗重的热度。
“船长,你既然想要我为什么还要忍着?”塞琪一脸不解,“是因为我像你妹妹?”
“……不是。”罗抚摸小姑娘的脑袋,回答得不动声色。
“那是为什么?”塞琪还是一脸懵懂,她垂下头,将脑袋埋进少年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船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你的妹妹?有多爱?爱到可以放弃你的梦想,连她要杀你,你都能无条件的包容?”
“塞琪,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无私的爱,就算有也不会持续多久。”罗反握住小姑娘的手,掌心的温度冷得像冰,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无论是家人还是同伴,我都不会去爱。”
“船长,虽然我知道你会反对我的话,但是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塞琪挫败地缩了缩身子,“以后跟着你,我是不是也该把感情抛弃掉?”
“塞琪,你不需要抛弃感情。”罗平淡地说,“同伴和家人之间需要联系的纽带,人的感情无法单一的定义,你对每一个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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