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哥哥泡得葡萄糖最好喝,很甜很温暖。】
【可是我还是最爱哥哥泡得葡萄糖……哥哥,回家后再给我泡葡萄糖吧。】
哥哥……
塞琪微微收紧握着杯子的手,脑海的记忆像爆发的岩浆,一股脑地涌出,塞琪猛地抱住头,手中的杯子滑落下来,温水将被单侵湿,水渍像占据领地一样不断扩散。
【我问你,阿特拉斯·塞琪,你有没有攻击过你们船长?】
【像你这种瑕疵品,就算拥有了同伴意识,也会毫不留情的杀害将最信任的人杀害。】
【因为你本身就不会产生感情,你以为的同伴情谊只不过是体内编码好的程序,只要收到格杀的指令,你就可以抛开感情将你的同伴杀害。】
她攻击了船长……
将手术刀刺进船长的心脏……
她攻击了哥哥……
将手术刀刺进哥哥的心脏……
船长……是她的哥哥……
她攻击了哥哥……
“船长,我没有攻击你,我没有攻击你对不对?!”塞琪发了疯般抓住少年的衣襟,歇斯底里地盯着他,像在恳求对方给出笃定的答案。
“你不会攻击我。”罗伸手抚上小姑娘的脸颊,拭去她流出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回到了幼时,塞琪下意识地往后缩,惊惧地蜷缩成一团,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不应该的……
“塞琪,你不会攻击我。”罗重复了一遍,他伸手想将退缩的小姑娘拉到身边,但是眼前的姑娘却用力拍开了他的手,苍白的小脸满是恐惧。
“船长,请不要靠近我……”塞琪猛地跳下床朝门外跑去,但是双腿因为长期卧床而血流不畅,她才跑了两步就趔趄倒地。
“刚醒来别乱跑。”罗走到倒地的小姑娘跟前,他蹲□,伸手将她拉起,烟灰色的眸子隔雾般无法难以看透,塞琪哆嗦了下,恐惧像病毒一样迅速滋长,她握紧拳,朝着少年袭去,手腕被扣住,少年轻而易举地挡住她的攻击,他伸手抱起她,将她重新放回床上。
“塞琪,别做无用的尝试。”罗低声警告。
“有用的……”塞琪垂下头,她嗫嚅着唇,终究没有再开口,不会攻击,不是没有攻击,船长终于开始防备她了……
·
船长,如果我攻击你的话,你就杀了我吧。
别想太多了,塞琪。
这是近三天里最常出现的对话,塞琪有理由相信,自己得了严重的妄想症。
海风卷起浪涛,光影绰绰,尤奇抱着吉他在甲板上演奏,姿态清晰地能看见前臂上血管分布的模样,当他用力扫弦时,还能看见一条条棱起的静脉,他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激情地海上弹奏,乐曲声热烈地引人共鸣欢呼。
塞琪走出房间,明亮的光线刺地她想要落泪,她抬手挡在眼前适应光线,甲板上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同伴们惊讶地看着走出房间的小姑娘,她已经在房间里窝了三天,一步也没有踏出来过。
“塞琪,你终于肯舍得出来啦!”
“我还以为你得了厌阳症呢!”
“来来来,塞琪,听音乐吧!”
“干脆开个宴会好了!”
……
甲板上的海贼们将塞琪团团围住,兴高采烈地欢呼,塞琪勉强地挤出笑容:“不必了,我想出去一趟。”
“你想去哪儿?”
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塞琪笑容一僵,她尴尬地转头望向正将贝波当靠垫的罗:“船长,我想出去随便走走,明天记录就满了,在离开前我想再在这座岛上逛一逛……”
罗沉默地盯着小姑娘看了一会儿,他闭上眼,做出默许:“早点回来。”
“……谢谢。”
塞琪下了船,身后的同伴们因为她古怪的礼貌而面面相觑,沃尔夫的眉毛快拧成麻花:“塞琪怎么了?怪怪的……”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佩金一脸担忧。
“船长,让她一个人出去没问题吗?”科威特轻蹙眉,他一向懂得观察,但他此刻竟无法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船长和那姑娘之间会充满虚伪的客套和距离。
“让她一个人冷静下吧。”罗靠着贝波的姿势不变,“看得太紧只会有反效果。”
“船长,希望你不要忽略了习惯。”科威特不赞同地摇头,“塞琪是简单的人,在她习惯了与你的相处模式时,如果你突然改变的态度,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她没有那么脆弱。”罗闭上眼,没有再交谈下去的打算,置于胸口的手臂压迫了心脏的位置,有窒息的错觉。
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去对她好,只能这样半真半假地应付,曾经特拉法尔加·罗守在爱德华·贝沫的病床前,卑微地祈求她能再次醒来,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将姿态放得这样低,以至于每每回想起都觉得可笑。
在爱德华·贝沫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感情生活平淡地近乎虚无,因为彼时在他刚学会爱的时候就将他全部的爱给了他的妹妹,他还不懂得留有余地,只是一心想着对她好,动辄就许诺了一生,哪怕她死,他也要用生命将她赌回来。
但他未曾预料到得是,他的妹妹会以全新的姿态与他相处,而他却因为对她过分的在意而左右了他自己,以至于一旦想要表达时,会因为她的偏好她的感受而退让隐忍,并始终感觉有所缺憾,像是在海上失去了指针而无所适从。
他没有忽略在洞穴里,那姑娘即将被拉入湖中时她的呼救,他分明听到她唤了哥哥,他的妹妹已经恢复记忆了,可是她仍然只唤他船长。
他同样不会忘记,她用麻醉针将他麻醉,不顾实力的差距去挑战海军大将。这个任性的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僭越他这个船长的权威,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纵容地顺着她,毫无防备地将她带在身边,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无所忌惮,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但是偏偏在他决定不再纵容这个姑娘时,却发现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像颗不定时的炸弹,容不得他疏忽。
阿特拉斯·塞琪死了的话,特拉法尔加·罗会跟着死亡,但是特拉法尔加·罗死去的话,阿特拉斯·塞琪还有存活的可能。
这场赌局,特拉法尔加·罗从一开始,就将自己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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