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圆历1510年7月
巴兹尔·霍金斯第一次见到爱德华·贝沫时,她正被一群孩子围攻,那群傲慢的贵族小孩和他们的贵族父母一样一副嗤笑的难看嘴脸,嘴里吐出的话没有一点贵族教养。
“你根本就不是贵族,不过是山里来的野孩子,也敢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你还有个哥哥吧,我听爸爸说了,你哥哥是个奴隶!哈哈,你们看她的脸色……”
“嘻嘻,是啊,她本来就是个卑贱的贫民嘛!”
……
话有点过了。
霍金斯看着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小姑娘,小小的身子看起来羸弱不堪,因为被羞辱而剧烈愤怒着,白嫩的小脸涨得通红。霍金斯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只是解决这么一群从小像猪一样被圈养的贵族小孩,对他来说再轻易不过,但占卜结果告诉他,他不必出手。
看着手中的塔罗牌,霍金斯犹豫了。
“我才不是野孩子!我哥哥也不是奴隶!”
“你绝对是野孩子,你的哥哥是下贱的奴隶!”周围的小孩嘻嘻哈哈地拍着手起哄,被围在中间的小女孩瘦瘦小小的,气红的脸蛋像娃娃一样,大大的双眼噙满泪水,让人很想不停地欺负下去。
霍金斯莫名其妙地有些心疼,好吧,他心疼小姑娘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很像放大版的稻草娃娃,他一直想要那么大的会动会走会哭会笑的稻草娃娃。
小姑娘和那群孩子打了起来,她的身手不错,但势单力薄,很明显处于下风。
霍金斯最后还是出手帮忙了,这是他第一次不顾占卜的结果。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必出手,因为他的帮忙只是让打架结束地快了一点而已。但霍金斯一直很庆幸自己这回的出手,因为他在往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成了小姑娘最信任依赖的人,胜过她最爱的哥哥。
“谢谢……我叫爱德华·贝沫,你很厉害……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贝沫有些扭捏和紧张,脚尖在地面画着圈,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帮她,她想和他交个有朋友。
“巴兹尔·霍金斯。”霍金斯对贝沫伸出手,像在无声地执行交友仪式,贝沫又惊又喜,脏兮兮的小手握着男孩干净的手不停地晃。
“巴兹尔·霍金斯……好,我记住这个名字了!”贝沫脸上荡着快乐的小梨涡,双眼像弯明晃晃的月牙。
“爱德华?”霍金斯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姓氏,有种奇怪的微妙感,他忽然明白了那群贵族孩子羞辱这个小姑娘的原因。爱德华这个姓氏是无聊的贵族们又一饭后闲磕的热门话题,爱德华夫妇作为新兴的贵族,却没有出席过任何形式的宴会,没有结交攀附任何一个古老的家族进行发展和我自我保护,偏偏爱德华夫妇在保持着神出鬼没隐匿行踪的同时,还备受国王的宠爱。
这已经引起不少家族的关注,他们这群贵族孩子也听到不少关于爱德华这个姓氏的传言,但传言一般都是污秽难听的。光鲜的虚伪称赞不会出现在背后,人都是自恋的生物,因本身的卑微无能,而不得不通过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
爱德华·贝沫的存在就像一盏聚光灯,身边祸事不断。和她成为朋友后,霍金斯也遇见了不少麻烦,总是有一些傲慢的小贵族来找他挑衅。
可是后来,挑衅渐渐变成了询问,问题大抵是围绕“怎么和小姑娘和平相处”展开的,霍金斯忽然觉得,这群小贵族其实是羡慕小姑娘的,哪个贵族的后裔不是被逼着学这学那,一言一行如履薄冰,就算是错误的思想也不得不被逼着接纳。
自由对贵族来说太来之不易,所以看见自由自在无人管制的小姑娘,他们怎么可能不羡慕,怎么可能不嫉妒?
说到底,没有人一出生就是罪恶的。
所以在小姑娘陷入低谷的两个月里,一群失望的小贵族为了心中的自由,真正扮演了一次可恶的坏人。
“霍金斯,我们拿石头扔她,她真的不会出事吗?”
“根据占卜显示,她会感激你们。”
不过她的哥哥是一个变数,霍金斯明智地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
海圆历1510年9月
“糟了,船长夫人来了,快逃!”
“船长!船长夫人来了,要逃吗?”
“……闭嘴吧。”
爱德华·拉扎斯懒洋洋地从打着哈欠从甲板上坐起来,他望了望白云卷舒的蓝天,心理琢磨着日子,想到两个月前老爷子莫名其妙地痛揍了他一顿,拉扎斯在心里怨念磨叽了很久才想起,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告诉老爷子他的女人在五年前给他生了个女儿。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在五年里和老爷子见面的日子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一见面兄弟们又拉着他开宴会,真站在老爷子面前,又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父亲什么的……反正就和同伴一样,可是处着又不自在,明明他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喊他老爹?
为什么他只有老爷子一个父亲,而老爷子却有无数个儿子?
所以就算有看上的女人也不告诉老爷子,有了女儿也不告诉老爷子,他的女人和她的女儿都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拉扎斯无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就像他不知道怎么和父亲相处一样,他同样不知道怎么和女儿相处。
他还记得第一次把女儿抱在怀里时的感觉,轻飘飘软呼呼得像团棉花,脆弱地只要他一用力就会碎掉,他以为自己用得力很轻,但女儿却在他怀里痛得哇哇大哭,手臂竟被他勒出一圈青紫。
从此拉扎斯再也不敢抱他的女儿,他宁愿整天搂着他的女人在床上做、爱去避开向他撒娇的女儿,也不敢靠近他的女儿一步。
太脆弱了……
“船长,怎么办?船长夫人向我们开炮了,要躲开吗?”
“反击回去。”拉扎斯眯了眯眼,将身旁的三角帽拾起来戴在头顶,站起来的一瞬间直筒长靴上的铁环当啷作响,拿出卡在红棕色的皮质腰带间的单筒望远镜,拉扎斯嘴角上扬,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那团软软弱弱的小棉花糖不知道又长高了多少。
“小的们,去大干一场了!”
“船长,你想去抢劫那艘军舰?那船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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