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粗的鼻饲管通过鼻腔食道一直延伸到胃,米糊牛奶之类的流质半流质食物都是通过针筒输进鼻饲管。每当少年进餐时,塞琪总是吸溜着葡萄糖液怜悯地望着只能靠针筒输送食物的少年,按规定每次输送的食物还不能超过200ml,这样能吃饱才怪,难怪那么瘦……
不过近期赖恩病情大有好转,不再需要进行鼻饲,塞琪也终于有机会和他好好交流。赖恩是个海军支部的摄影师,专门负责拍摄通缉犯的照片好发布悬赏单,因为高超的拍摄技巧而混上了摄影部部长的职位。不过赖恩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位,海军支部的摄影师是项危险的职业,哪张通缉犯的照片不是要拍全正脸,拍摄时还要拿捏好光线、角度、预算好犯人停顿的时间间隔等问题,最重要得是手不能抖,拍完后还得溜得快。
赖恩最得意地就是他那无人能敌的飞毛腿,逃跑没人比得上他。
不过逃得再快也有落网的一天,赖恩在拉诺布亚还是受到了攻击,被枪打中腹部险些丧命。
“塞琪,发什么呆?”赖恩伸手在塞琪面前挥了挥。
塞琪刚回神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喧闹打断,几名护士神色肃穆地跑下台阶,这种情况很常见,大概又有哪个急诊病人入院了。
“病人情况怎么样?”
“身体多处被刀划伤,大量失血,三分钟后就会送到。”
“立刻准备缝合器具和薄膜手套,让麦莉铺好麻醉床迎接病人,一号治疗室。”
“是!”
……
“那是护士长艾芙娜吧?听说她是爱德华医生的女友……”赖恩搓了搓下巴,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拍照,太久没拍照,他手痒啊。
“你刚刚说什么?”塞琪打了个激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护士长艾芙娜是爱德华医生的女友,医院里早就传开了啊……”赖恩被塞琪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差点无法拿稳相机。
“这不可能!”塞琪跺了跺脚,跟着那群护士奔下楼。
“塞琪怎么了?”赖恩歪了歪脑袋,对小姑娘过激的反应感到不解。
来到医院门口时,三名水手服的海军抬着浑身浴血的病人进来,担架上的病人丝毫不安分,一股酒气混着血腥味在医院的空气中散开。
“滚开!你们这些混蛋海军!”病人挥舞着拳头,每动弹几分,血水便飞溅出来。
“给我安分点!”一名海军按住病人的手臂,回头大喊,“医生呢?”
“把他抬到一号治疗室,医生快来了。”艾芙娜训练有素地处理着混乱的现场,躁动的病人几乎要翻下担架,他的吼声精力十足,一点一看不出深受重伤正在大出血。
塞琪捏着鼻子脸色难看,浓郁的血腥味像放大了数百倍混沌地充斥鼻腔,直让她作呕。一副口罩忽然罩住了她的口鼻,无纺布严实地包裹着熔喷布层层交叠,轻易地隔绝了所有的血腥味,贴着口鼻肌肤的医用外科口罩材质细腻绵软,,冰凉的手指划过脸颊,撩开柔顺的黑发,将长长的绑带绕到后脑勺绑紧。
无声的一连串动作让塞琪的神经紧紧地绷起,不能哭不能哭,塞琪拼命在心里告诫自己。
“以后乖乖呆在病房,不要乱跑。”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塞琪的眼睛又忍不住泛酸,她挫败地垂下头掩饰尴尬:“对不起,医生,我下次一定不乱跑。”
得到保证,罗抽身去处理闹事的病人,身后的佩金和夏其又敬又佩又同情地看着塞琪,就是这姑娘的身体引起船长的兴趣来着……
“医生,怎么办?病人不能安静下来。”见到罗的到来,艾芙娜如见救星,“这样连血压都没有办法进行测量。
“那就等他安静下来再说。”罗平静地抬手阻止海军将担架抬进治疗室。
“怎么停下了?他再失血下去不会很危险吗?”
“昏迷过去最好。”罗慢悠悠地说,“他的精力这么好,暂时还死不了。”
“呃……”几名海军被说愣了,“可……可他……”
“滚开,你们这群讨厌的海军!老子才不是不良少年,老子是海贼!”病人还在乱动,血珠已经溅了一地,被酒精冲昏的大脑显然只剩下糨糊。
“医生,我们该怎么做?”艾芙娜局促地问,“请下指令吧。”
“把他关进女厕所。”罗踱离担架几步,似乎相当嫌弃那四处乱溅的鲜血。
一旁的几人傻眼:“医……医生,您说什么?”
“把他关进女厕所。”罗风轻云淡地重复了一遍,“不是有隔间门吗,把他塞进去就行了,排污管很窄,他不会被冲下去的。”
“医生,这样对病人是不是……”艾芙娜为难地劝阻,“病人已经大量失血,至少应该……”
“他像大量失血的病人?”罗蹲下身,用食指碾过一滴血珠,拇指与食指相互摩擦了下,血水迅速干燥,“很稀薄,病人大量饮酒,血液被稀释了,他的情况只是看起来严重罢了。”
“是这样吗……”护士长还想再说些什么。
“不会有问题的。”罗打断了护士长的话,对着海军下令,“你们三个,把他丢进女厕所,记得把隔间门堵上,不闹了再开门。”
“是!”三名海军似乎被震慑住一般,急忙将病人往女厕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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