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炫依言,在顾琅邪的伤口上,用小刀割开一个口子,再将之前准备好的沉香粉,洒在口子上,待黑色的污血从表皮开始往外渗的时候,苏炫就帮顾琅邪将毒血往外挤,一直到到流出来的血变成鲜红色,苏炫才把之前准备好的药材敷在伤口上,帮顾琅邪包好。
手腕上,也依葫芦画瓢采取了同样的方法,不过手上的伤不重,很快就完了。
放血后的顾琅邪很虚弱,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半夜里还发起了高烧,苏炫之前已经被顾琅邪叮嘱过一切可能的症状,只能用湿毛巾盖在顾琅邪额头上帮她物理降温,别的什么都不能做,因为顾琅邪只能靠自己熬过这一关。
这个时候,苏炫看着顾琅邪的脸,忽然从胸口涌出一股冲动,想要去保护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她比自己厉害和强大很多,但是苏炫总是感觉到顾琅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柔弱感。
远在S市的温柔等得心急如焚,顾琅邪比原本订下的回来的日子足足晚了半个月,虽说之前有收到顾琅邪的消息,她受了点伤,需要调养一阵子才能回来,但这伤究竟有多重,温柔不亲眼看见是决计放心不下的。
顾琅邪这个人本来就喜欢报喜不报忧,说是轻伤,只是伤在脚上,走路不便。但温柔怎么也明白,轻伤能让顾琅邪一拖半月,都回不了么,若不是这边琐事缠身,她早就飞去找顾琅邪了。
直挨到顾琅邪回来,温柔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取之而来的却是无比的心疼,顾琅邪回到S市的时候还很虚弱,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掰开顾琅邪的手心,那根生命线,又短了一截。
温柔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你就不能收手么,非得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顾琅邪被温柔忽然来的情绪给弄了个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反而求救似地看向苏炫。
苏炫站在一旁会意,机灵的走过去,插话:“温柔姐,还记得我么?”
顾琅邪嘴角抽抽,还真是自来熟,温柔姐?怎么叫自己的时候就顾琅邪顾琅邪的叫个没完,还特没大没小的,专门气自己。
“你是?”这么一说,温柔的注意力还真被转移了,“你是火车上的那个小女孩?”
“你记性真好,不过现在我换工作了。”苏炫伸手一指,“我跟着她混,顾琅邪对不对?”
顾琅邪这下连眼角都抽搐了,干脆拿被子蒙着脸假装没听见。
温柔一脸疑问,苏炫就很耐心的给温柔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到惊心动魄处,还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的,直说的温柔也跟着一会紧张一会心惊的。到说完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好,以后琅邪有你陪着,就不孤单了。”温柔一直笑,还拉着苏炫的手不放,“琅邪出去回来都不会和我说那些经过,以前文竹在的时候,虽然也说,可没你这么精彩,跟说书似地。”
顾琅邪忽然把被子揭开:“我可没打算带着她,我是让她跟着你后面照顾你的。”
温柔转身,捏顾琅邪的被角:“躺好,病人是没有权利说话的,我不需要人照顾,在这里什么都好,不比你在外面,你看这次要是没有小苏炫,你还能回来么?如果你不带着她,以后就不许你再出去。”
顾琅邪臭脸:“喂!你也开始威胁我了。”
苏炫在一旁捂嘴偷笑,这一路上,她处处跟顾琅邪作对,倒真没少给她气受,说白了,还是女人的小心眼,顾琅邪平白无故让她多了一个多礼拜的牢狱之灾,小小气她一下,大家就算扯平啦。
温柔安排好苏炫去休息,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还要照顾顾琅邪这个重伤未愈的,苏炫也是一脸疲态。看顾琅邪有温柔看着,苏炫放心不少,老实听话的跑去睡觉了。
“你明知道她还是个孩子,怎么让她跟着我?”顾琅邪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
“这孩子和你挺投缘的,我想过了,既然你不会停下寻找那个东西,我又放心不下你,不如让她陪着。你不觉得冥冥之中是注定的么?”
“你是说,老天让我失去了文竹,又补了一个苏炫给我?”顾琅邪觉得可笑,她断不会愿意再牵扯这么一个无辜进来。
“这可不是我说的,心心念念文竹的人是你,放不下的人也是你。你总是把那孩子和文竹做比较,可你也要明白,她不是文竹,所以必然也不会有与文竹一样的结局,琅邪,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好么?”
“是,她可以不是文竹,但是温柔,和我一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想再连累谁。”
“每个人的命运必须由自己负责,她在墓穴中和你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却依然决定要继续下去,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琅邪,你也要尊重一下别人,不是么?”温柔少有的和顾琅邪争辩,“这些年你一直封闭自己,将自己孤立起来,相比较在城市中生活,你更愿意钻进充满危机又冷冰冰的墓穴,这是为什么,难道活人对你而言,竟没死人重要么?”
“好了,别说了。”顾琅邪气馁的躺下,“我说不过你。”
“连累什么的话,不要再说了,就算你是顾琅邪,也无权去左右别人的人生,别人的选择,我相信,就算是文竹,亦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顾琅邪沉默。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这次去,有什么发现。”温柔看顾琅邪不想再说,而且看样子也是妥协了,就不再逼迫她做决定,怎么样都得等她身体好了再说的。
“阴阳镜我找到了,那个瓶子也找到了,具体情况之前我也有跟你提过,你看那个瓶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撇去那些诅咒啊神怪的东西来讲,这只瓶子是个无价之宝,你知道羊脂白玉多珍贵,这只瓶子通体色泽均匀,触手滑腻,白如凝脂,尤其是这中空的工艺,我想象不出当时是怎么造出来的,瓶子的壁厚才几毫米,就算是现在也打造不出来,你也知道,玉的质地其实是很硬的。而且我在强光下观察了一下,这只瓶子居然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像这种成色的宝贝,拇指大的一粒都价值连城了。”
“你是说,有颜色?”顾琅邪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去把东西拿来我再看看。
“你还忙什么,不好好休息。”温柔忍不住责怪。
“这很重要。”顾琅邪表情很严肃,甚至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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