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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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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圣诞番外特典之简相篇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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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京都学问谁第一,翰林魁首简学士。

        这在长安既是个生活常识,也是个文学常识,更是个政治常识。

        三年一度的会试期到,全国大批的举子汇聚京师,届时,被书商改造的简氏备考攻略总能卖断货。本朝在学问上只出过一个传奇,那便是三十年前夺得乡试解元、会试会元、殿试状元这连中三元的天才青年简学士。

        都说,简氏祖坟上冒的烟兴许能将地瓜山芋烤熟。

        简家小公子对这样的传闻扑哧一乐,忽视了贴身书僮流光暗中使的眼色,道:“那必是祖坟被人放了火。”

        于是这个月第八次,小公子被罚握冰写字。

        流光愧疚自己没有行使好望风的职责,又见公子手指冻得通红,决定暂时抛弃简学士订下的不准私传八卦的家规,同公子讲些艳事解寒。

        “今年长安十大美人榜出炉了,公子猜猜榜首是哪家小姐。”

        简小公子左手握一块冰,早冻得没了知觉,右手仍不停书着《洛神赋十三行》的小楷,一笔笔不疾不徐,对这话题也不甚感兴趣,“除却郡主,还能是谁。”

        “公子真乃神人也!”流光左右看了一圈,神秘兮兮道,“那个……你是不是见过她?郡主是不是真的很美?”

        简小公子手心的冰块终于渐渐化了水,沿着袖口蜿蜒到了小臂上,右手的字也将将写完,瞧着自己的小楷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嗯”了一声。

        此时他莫名地想到那个只在襁褓中远远望了一眼的小公主。

        那年,大曜九州动乱到巅峰,终于在武帝手中归于一统。

        那年,宫里新添了小公主,排行第四。

        那年,顾太傅解印辞官。

        那年,他七岁。

        简氏一脉子弟,七岁已是不小的年纪,有了基本的学识和基本的审美观。这一朝的几件可载入史册的大事,都叫他遇着了。

        他有幸得见那传奇一般的女太傅,也有幸得见女太傅怀抱里的公主娃娃。彼时,他只在父亲简学士身后,暗中抬头,打量那场中的一大一小。

        大的风姿倾世,小的玉雪可爱。

        女太傅边捏着公主娃娃的小脸,边啧啧感叹:“听说刚出生的小孩都丑得跟老鼠似的,这小阿四才刚满月,怎么就迅雷不及掩耳地长开了?还长得鼻子是鼻子,眉毛是眉毛,精致得跟捏出来的瓷娃娃似的。将来大了,可怎么挑驸马?”

        他只遥遥望了一眼,襁褓里的一双眼睛谁说话就看谁,灵动得很。那双明湛湛的眼,初识人间,裹着一团天生光华,如同蚌壳里的珍珠。

        小公主被宫人抱回,忽然转动着眸子,自宫人肩头,越过十几丈的距离,远远地望了他一眼。

        当时万千人,谁也不曾注意到那悄然无声的一眼。即便日后,生活常识告诉他,婴儿的视线范围有限,不可能望那么远,也不能说服他,那一眼不是看的他。

        回家后,他吞吞吐吐央求母亲再给生个妹妹,被简学士一阵鸡毛掸子抽到了门外。

        一晃许多年,他再也不曾见过那小公主,倒是后来另一位小郡主的名头如日中天,且艳名远播。

        这姑侄双主,一个隐如谜,一个奔似火。

        小郡主纵马京华,少有贵公子不认识的。即便是多数时间被关在书楼里看书的简小公子,也见过她几面。即便是他也觉得那无聊之极的美人榜榜首非郡主莫属。

        书上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藏于深宫少有露面的那位公主,只怕是应了这句话吧。想到这里,简小公子终于为母亲没能给自己生一个妹妹而释怀了。

        可是,那么灵秀的娃娃……哎……委实可惜了!

        流光见公子手握冰水都能神游方外,担心老爷又会突然袭击检查,忙抓起书好的字文晃在公子面前,“老爷来了老爷老了!”

        简小公子面色无畏地转了转眼,“来便来,我又不是没写完。”视线忽然凝到字书上,那一段文默得有手无心,此时重新看到,愈发不以为然。

        古人写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世间焉有洛神?

        第二年,姨母家托媒人来说亲。母亲很乐意结这门亲事,好说歹说终于劝得简学士勉强同意。先娶亲成家,再科考立业,也算是人生正道。

        两亲家亲上攀亲,自是喜不自胜,其乐融融。

        流光被吩咐来让公子往前厅见一见未来的泰山泰水,发现他家公子正在床上收拾包袱准备离家出走,立刻当机立断临危不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绘声绘色渲染表小姐的温柔娴淑聪明可人骨骼清奇绝对生得了儿子。

        简小公子虽然最终没能逃走,还被一顿棍棒收拾,但他用自身实践证明,只要抗争,就有希望冲破包办婚姻的牢笼。

        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但亲家不成亲情在这种说法绝对是一种荒诞的存在。所以,两家彻底掰了,且反目成仇。

        简夫人得罪亲姐姐不说,抱孙子的大计也一时无法实现,整日以泪洗面。简学士一怒之下,绝然道:“不能金榜题名,就不要指望老子给你娶媳妇儿!不能高中状元,就不要再踏进我简家的门!”

        简学士二十岁上中的状元,简小公子打破其记录,十八岁,殿试第一,状元及第。

        虽然之后提亲的人更加络绎不绝,但状元郎不点头,简学士也无法再棍棒相加。

        父子双学士,均入翰林院,不过,能不见就不见。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他已过了弱冠之年,首度同父亲一起被邀入禁宫内苑。御苑皇家气派,别有非凡洞天,草木花鸟都是珍奇无比。盛宴正浓时,他悄然离席,信步闲逛。

        一花一木都是幽情,他流连忘返。

        忽然听见人声,假山侧的花木深处,好似有人在打闹。他寻了条路准备避开喧嚣,又听见一句少年的调笑。

        “本公子对你一见钟情!”

        圣人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他还是回了一下头。

        假山流水畔,兰叶葳蕤岸,这条河流似乎化为了光阴的逝川,逆流而上十数载。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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