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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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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如意番外 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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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发现我和敏彦不愧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我们在各自的十七岁栽了跟头。

    敏彦在十七岁的前一年遭了水灾,差点把命玩掉,还落下了怎么都治不好的病根,结果导致她十七岁这年大病一场,铁打似的身子也被拖垮了。

    而我十七岁则遭了当头棒喝,差点出家为僧。

    哈哈,言重言重。其实我并没有出家的意思,只是一时没太想开,脑海中曾经冒出过那么一点点的冲动而已。

    这件事的开端出人意料的简单,简单到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当时的情况是,孙歆在皇祖母那边不大不小地折腾了一番,我听到了消息,想过去瞧热闹。谁知刚走到半路,正看见孙歆匆匆忙忙地往景泰殿钻。我琢磨着他可能是觉得只对皇祖母诉苦还不够,非得找母后评评理才能消心头之怨。

    所以我尾随着他,抱着看好戏的想法,进了景泰殿。

    一不注意,我就把人跟丢了。我也不慌,料定了孙歆没胆子直接找上皇父,因此就半蹲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等确定过附近安全后,这才猫腰前进,准备找个藏身的地方。

    藏身处还没找好,就听我路过的某间屋子里传来了几段争论,其中有个声音很耳熟。

    那冷静而略带上扬的腔调再熟悉不过了,这声音的主人明显就是皇父。

    有啥内情?

    怎么都克制不住的好奇再一次占据了上风。我偷笑起来,屏息凝神,趴在窗户下,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皇兄,就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求朕没用。”

    “那臣弟就去求皇嫂!”

    “你求她更没用。而且,你有那个脸去求她吗?”

    “皇兄你!好吧,其实我们都知他的身份,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臣弟没有儿子,他又不是储君,过继于我,难道还不行吗?”

    “虽说皇室子嗣稀少,可这过继尚无先例,朕不能这么做。行了,别妄想去求你皇嫂了,她不会同意的。”

    “皇嫂绝对会同意!谁愿意让一个外人待在身边?”

    “随便你怎么说。但朕认为朕比你这个‘外人’更了解自己的妻子。”

    “皇兄这是要逼我把事情全都挑明吗?我、我仅仅是想要个能继承封号的人啊!”

    “不必继承你的封号,那孩子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封号。这不劳你操心,朕自是有数。”

    …………

    因为看不清屋里的情况,我只能凭声音和谈话内容辨认哪句是皇父说的,哪句是另一个人说的。

    单“皇兄”二字就能得知,这位显然是我三位嫡亲皇叔中的一个。

    如果我没记错,身负重任的二皇叔目前还在外地,没那时间更没那闲情跟皇父争论;小皇叔才三十冒头,从性格和年纪上讲,他的声音绝不该有苍老的感觉,加上小皇叔特别敬畏皇父,应该也不可能和他吵架。

    那么里面的人应该就是三皇叔了。

    皇室宗亲大都不常进宫,我只在每年的几次家宴上见过他,比起二皇叔和小皇叔,这位深居简出的三皇叔似乎更喜欢待在自己的王府里。

    母后在我面前偶尔会提一提三皇叔,但每次说到他的时候,母后的脸色都会透着些莫名的古怪,不晓得是不是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龃龉。

    我的思绪百转千回了几番后,继续扒着窗户偷听。

    “……无论我怎么哀求,你都不肯吗?皇兄,请看在臣弟喊你一声皇兄的份上,就把他还给我吧!我真的需要这个孩子!真的,我没有其他奢望,就只是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

    “这话听起来有够讽刺的。老三,别以为你一关上门朕就不知道你府里那些龌龊事儿了,你存了什么心思朕猜得出来。侧妃侍妾一大堆,哪个都不能平安生子,其中曲折想必你比朕更清楚。若你真是因皇室血统而断了后,那朕二话不说,过继宛佑也不眨眼。呵,你以为你自绝子息就能博得朕的同情了?也不先估量估量朕愿意不愿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为什么承担了这种苦果?说来说去还是皇兄你的错啊!当年要不是你娶了荏苒,我们怎么会被活生生的拆散?!我的孩儿,我可怜的孩儿,竟连生身父亲都不能相认……”

    “从来没有尽过父亲责任的人,有资格对朕说这种话吗?他心里本来就有些别扭,如果朕下旨把他过继给你,岂不是要让他一辈子都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想让儿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

    我暗自心惊:等等等等,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好像在指——

    我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装死,就听屋里有人跪下了。

    “皇兄啊,如意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啊!皇兄,我求求你,当年你连他的出生都不在乎了,为什么现在不能让我体会一下做父亲的感觉?我不告诉他,真的,我什么都不说!求求你……”

    …………

    后面的我全都听不到了,因为我的心在怦怦乱跳,呼吸也开始困难,一向好使的脑袋如今却像有无数根铁棒齐齐敲了上去。

    我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边流动着的云彩:三皇叔说的人是我?果然是我?居然是我?

    原来,我只是个……野、种?

    我听不到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只记得两个人似乎吵得很凶,想也知道,他们最后大约该是不欢而散的。

    我蹲坐在窗户外的树荫里,仰望着澄澈的天空,流动的云彩、云彩在流动。

    它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都在嘲笑我?

    当真相水落石出后,先前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全都会变成理所应当和本该如此。所以我明白皇父为何不喜欢他的儿子了——不,不能叫皇父,他是陛下,对,陛下。

    他是敏彦的皇父,是安妍的皇父,是宛佑的皇父,却偏偏不是我如意的。

    这一切真是……人生,果然是充满了可笑的人生。

    我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景泰殿。

    我想我大概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慢慢地走出这噩梦一般的十七岁。然后我终于长大,从无忧无虑的如意变为表里不一的如意。

    看来我真不该嘲笑温颜,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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