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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问梧桐何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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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争吵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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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灭了我的九族,只是一天都没出现。晚上,我收起了刻意忙碌了一整天的劲头,默默地让人撤掉饭菜,蒙上脑袋什么都不想就歇息了。

    隔天就是年三十。一早,我独自去了太后宫中请安。太后见我一人前来,也有些诧异,却碍于他们母子二人的王不见王,并没有询问我关于“皇上怎么没有来”的问题,只是招呼了我一处用了午膳,说要留我在清泰殿等着,稍晚一起去赴除夕夜宫宴。

    我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不过还是决定陪着太后坐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

    太后在宫中本就平易近人,加上又渐渐对政事看开了许多,所以最近也愈发和蔼可亲。

    本朝并无女子干政的先例,而太后以其妇人之身得以参与朝政多年,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不过从几年前翔成开始太子监国后,太后参与处理过的政事便不是很多了,对此我想,她该是颇有怨言的吧!

    而如今看她慢慢地能想开了,我也为她高兴。

    我一直以为,参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人们都有一种奢求,极力地希望自己能成为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因而每个人都会迫切渴望着权力——很多权臣们似乎都认定了大权在手是对自己所有努力的最好回报。

    多累啊!我不敢苟同他们的想法。虽然我也知道万人之上的滋味确实舒心,可一时舒心的背后是什么,有人思考过吗?也许他们认为这是值得的,可惜我并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别人无法干涉,也无法评论,但可以在心里做出选择。要么这样要么那样,总会有一条是我们要选择的道路。就像我不会选择像太后这样干政,当年的太后也不会选择像我一样乐得清闲。所以我尊重这位太后的魄力,却从心里不赞同她的选择。

    人啊,活得本来就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把所有重担都强加于己呢?

    话是这么说,可我自己都未必能完全摆脱这种桎梏。

    我自己坐在殿里兀自感慨了半天。太后许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笑着问我:“小凤凰,想些什么呢?”

    “啊,没什么的,只是一时走神罢了。”我连忙拉回视线,冲她一笑。

    太后叹道:“果然还是不情愿和我这个老太婆在一起?我老啦,一个个的就都不愿意来看我啰!连小凤凰也不想和我说说话啦?”

    我笑道:“太后您这是说得什么呢!您才不到半百之年,怎么能说是老了?家母常说呀,这女人到了七十还是夕阳红呢!媳妇儿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你母亲?”太后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乐观。当年你父亲娶你母亲的时候,我可记得清楚,他都快三十岁啦!可怜你母亲还以为他只有二十岁出头呢!呵呵,想起这些往事,就觉得这人生呀,还怪有意思的。”

    我却不知这些典故,不由得坐正了身子仔细地听着。太后将她知道的关于父母的事情都细数了一遍。

    最后她说道:“后来,你父亲大约是觉得刑部繁忙,无法照顾家里,所以递了个折子就辞官了,非要自请到礼部去当侍郎。先皇为此生了好长时间的气,直说你父亲呀,是暴殄天物!呵呵……”

    我微笑。这确实是父亲大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如何,听我老太婆说说往事,很有趣吧?还不开心吗?”

    我舒口气,回答道:“谢太后……媳妇儿明白了。”

    太后点点头,笑着又把话题插到了今晚的宫宴上。其实太后说这些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我能开心一些,免得晚上宫宴的时候摆着一张难看的脸,没的扫了大家的兴。而且这番话说完,我俩的关系无形中感觉就像是又靠近了很多。

    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雨,还能屹然不动、随时看开的女人……太后,真是个不错的人。

    我们婆媳又在一起聊了半天的话,是越说越投机。

    这一年来,太后因着先皇之病,总没时间与我们这些小辈聊天,时时紧张,事事紧张。先皇驾崩了,她伤心过度,又有翔成削藩等大事连连,她根本就没了功夫静下心来。此番到了新年,她多多少少放下了些痛苦,有了可以高兴的地方。

    这位太后,过得也很不容易。

    天刚一黑,我就想回宫去换衣服。太后拉着我的手,边一迭声地派人去取我的礼服边对我说道:“好孩子,咱们不用急——现在天黑得早了呢!要是不嫌弃,在我这里换了衣服上了妆再和我这老太婆一起去,如何?”

    我拗不过她的热情,终是坐了继续与她说着话。不到半个时辰,小忧和小喜就带着几个宫女捧着礼服凤钗等物件来到了清泰殿,后面还点头哈腰地跟着小福子。

    太后因笑道:“看吧,就说不用急的。”

    直到有小太监来请了,我们才各自收拾好了妆容,整理妥了礼服,挽着手一起去了宫宴所在的大殿。

    可巧路上又碰到了刚刚进宫的大长公主殿下。一行三人更加热闹,说说笑笑地就到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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