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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问梧桐何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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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入宫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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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说快也不慢,就在我每天的劳累中度过了,而我出嫁的这一天终于来到。

    这日,府里府外锣鼓喧天,我在父亲、小台复杂莫辨的目光与母亲、妹妹的哭声中,拜别了他们,然后由女官扶着,平稳地跨出了家门,上了花轿。

    我坐在这不知要将我带向何方的轿子里,摇摇晃晃地走向一切阴谋所在的皇宫。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在前面骑马引领着我的那个人,将会是我的夫君。

    说不上来心情如何,我只能听到外面的嘈杂,看到的只是一片刺眼的红。人的心境总能影响到正常判断,所以我也不晓得走得是哪条路、出发了多长时间。我想,我还是紧张了——即将嫁入皇家的女子会忐忑不安是正常的,因为将会面对深宫大院里那群长袖善舞的莺莺燕燕。

    我一出生便被烙上了太子妃的印记,只因当朝皇帝御赐了我“梧桐”一名。

    所以,父亲大人时刻以高人一等的要求教导我。据他说,这是为了让我日后能在宫中生存。但我对太子妃乃至皇后的位置并不感兴趣,并且也不认为自己真是所谓的太子妃人选。可父亲大人却只说了四个字:皇命难违。

    看看身后拖着鼻涕拉着我的裙带的弟弟,再瞅瞅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们,我无所谓地想:不过是一棵树的名字罢了,未必就是什么赐婚之意。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到了十五岁,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年,皇上再次赐我一字,曰“凤凰”。

    于是那些坚持全都在这两字之下毁灭了。我也反抗过,也付诸行动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所以我只能收拾起所有的年少轻狂,安分地服从于皇权。

    我想我真是渺小,渺小到可悲。强权面前,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只能收起锋芒,成为一个让强权满意的懦弱者。正因如此,我才希望小台和妹妹们能记住我的教训,不要去撞的头破血流。曾经的我也天真地认为,只要有理,就能走遍天下,只要有心,就能克服困难。其实,哪有事事如意的呢?只好努力的无愧我心。

    ——唉,在此时此刻,我竟然还能在紧张之余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难道真是紧张过头了反而没有再可紧张的了吗?

    胡思乱想了好长一段时间,轿子停了——我已经到达了以后生活的地方。

    在女官技巧性的带领下完成了所有的动作之后,我被塞进了新房。虽然一天都无法进食,但是在母亲“我是过来人”的关怀下,随行左右的小忧和小喜每人都悄悄地带着几块点心,准备在我饿的时候用来解决燃眉之急。

    所以,当喜娘忙着指挥小宫女们捧好礼器的空当儿,小喜偷偷地问我:“姑娘,饿了没?”

    我透过大红色的盖头边看见小喜脸上正经八百目不斜视,只有嘴角挪动着,一副生怕被喜娘发现她小动作的样子。

    “不用了。”我亦轻轻地回答着,“你和小忧吃吧,不用管我,我没事。”

    接着,我清楚地看见小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入嘴里,腮帮小幅度地运动起来。

    蜡烛爆响了至少十次之后,我都有些困意了,这才听见屋外的声音:“太子殿下!”

    这位太子,啧,正像母亲大人说得一样,很是大牌啊!好吧,试问,谁敢灌他酒?那么,这么晚才回到新房,绝对是他自己不想过早出现。

    我一边腹诽着他的“大牌”,一边打起精神正了正姿势,摆好双手挺直身板,同时还几不可闻地轻声咳嗽了一下,示意小喜注意敌情。

    却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一句“你们都下去吧”就打发了所有的人,包括小忧小喜在内。

    我心里顿时没了底,只能暗自揣测他的意图。

    太子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新房里安静到连他行走时衣袂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感觉到他似乎是停顿了片刻,才挑起遮住我大半天的盖头。于是我的脸在被蒙了几个时辰之后,终于重见天日——呃,尽管现在只能看见蜡烛光。

    “原来你就是那个让容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的苏梧桐……哼,长得不过如此。”讽刺意味十足的嗓音,与二皇子殿下保成几乎如出一辙,只是,他的声音要显得更为清冷一些。

    我微微抽抽眉头,轻吐一口气,抬头,刚酝酿着词句想回敬他些什么,却被他的长相给震住了。然后,我就明白父亲大人从来不让我与太子殿下正面接触的原因了。

    对于男人来说有些许偏细但不失英挺的眉毛,略微上挑的眼角,在我看来很是可爱的翘着的鼻子,一说话就有两个小小漩涡的嘴角……最重要的是那双盛满璀璨星辰的眸子。这位太子殿下长得比他的同母胞弟保成更像那个人——容可。

    不过父亲大人这回算是多虑了,因为他和保成不一样。即使他的外貌与容可更为相似,但他的气质与容可根本没有任何相像之处。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被他影响到——毕竟,我还没有肤浅到只看一个人的长相。

    但是,不反击是不行的:“殿下,这只是您与我……妾身……嗯,第一次见面,我……妾身是什么人这种话说得似乎是早了些呢。”

    我这话说得没错。因为从小到大,我只在跟随父亲大人每年入宫问安的时候远远的观瞻过太子的真容,而这位殿下则绝对不会关注我这种毫无存在感的小人物,即使我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十五岁及笄后,我的名分被皇上敲定,父亲大人更是连带我入宫问安都省去了,借口是:未婚夫妻不可相见。所以,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太子殿下活到这把岁数大概还没有被女人反驳过,难免有些愣神,我悠然地彻底扯下盖头,飘过还在愣神的他身边,大大方方地坐下,问道:“殿下,交杯酒需要吗?”

    “你!”想来是终于回神了,太子怒瞪向我,“你这……”

    “殿下!”我端起两杯酒,笑着走到他身边,“殿下,请您不要忘记我们之间婚姻的基础。另外,妾身是您的正妻,请您能饮下这杯酒,从此……就是夫妻。”

    太子听了我的话,反而瞬间平静了,又恢复了他刚才的冷漠,迅速地接过我左手端着的酒杯,仰头喝下,然后亮了杯底,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无所谓地耸肩,也不管动作是否符合闺秀风范,拈杯仰脖,喝干了自己的这份“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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