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爹爹,女儿不孝,只能出此下策。”纪晴念动口诀,撤去芭蕉扇的所有抵抗,接着将它对准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相公,你可以试试。”
“不要!”现在大家都在空间里,一旦扇毁,等于同归于尽。想不到纪晴的法子是这个,太狠了,老祖一时蒙了,居然信以为真。
“爹爹,我要雾莲活着,就给我‘唤魂果’,不然,我还是要这样做。”在外边时,纪晴已与老祖商议过,将事态层层推进,不由杨戬不信。
“你这个臭丫头!”纪晴一身凛然之气,坚毅决心溢于言表,老祖只得从怀中掏出药瓶扔给杨戬。
“多谢爹爹,可我还不能答应你。”纪晴真是小心,要杨戬当面施救。
唤魂果很是神奇,雾莲刚刚服下便止血,纵然身体还很虚弱,于性命已是无碍。
“臭丫头,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们一刀两断!滚吧!”总算“功德圆满”,算计着好处的老祖压抑喜悦,大袍一挥,放他们离去。
“爹爹多多保重。”纪晴“依依不舍”地叮嘱,转身再叫杨戬:“相公,三妹,你们扶着雾莲,我们走。”
去到外边才知情况多么惨烈。真君祠一片残破,残垣断壁在滚滚尘烟中燃烧。残阳如血,映照着战伤的天兵横七竖八,堆积如山,鬼哭狼嚎。
如果雾莲没有因为一己私念非要跟着纪晴下界,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倾尽全力不惜鱼死网破也要救她,而今她已平安,可这些人付出的代价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此刻,唯有害怕地捂住眼睛。
李靖还未收兵,就是为了等她消息。战到此时,四大王王,雷公电母……几乎天庭的神将已都倾巢而出,哪能不胜。
只是六圣、乐乐和红孩儿已经成了人质,而奋勇的哪吒也被李靖收在宝塔,反抗不得。
当然,这不算完。
有红孩儿在手,不怕谁再敢挑动战火。老君和他们一同站在云端上,正在得意地等。
纪晴突觉子母锁跳跃不停,抬头望,果见红孩儿已被五花大绑,一名天兵的手放在他的头顶。
“无耻,你们竟然!”她激动地骂了一声,却没有动。
老君的心情则是完全相反,千难万险只为等这一刻。
见到雾莲平安无事,他顿时欢喜无限,亲自迎接。
金枝玉叶的待遇好生不同,纪晴看在眼内也觉可笑。此时相处尴尬,雾莲却不得不向老君说明真情:“你们别抓表嫂,是她救了我。”
可恼,为什么要承认她的功劳。这样便要对她客气,老君惋惜地咳嗽一声,教兵将后退,再不动声色地邀请:“呵呵,真君,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请三位上天,见过陛下,再说其它。”
上天自然是要“算账”,可惜这笔账不好算。祸端因纪晴而起,而她恰恰又是雾莲的救命恩人,是感念她的恩惠,还是追究她的过失?
一人做事一人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来到灵宵宝殿,杨婵面无惧色地将一切禀明,末了主动请责:“陛下,雾莲公主重伤,是因为我施救不当,您要罚就罚我吧!”
她这么说,杨戬必然争先恐后地相护:“陛下,其错在我!”
夫妻同心,纪晴岂会教他受苦,也立刻接道:“我来承担!”
玉帝盯住她手中芭蕉扇,半晌怒容稍缓,沉吟道:“雾莲,伤你的西三现在何处?”
“这……”纵然心寒,雾莲仍是不忍出卖。只是想瞒也瞒不过。
玉帝慧眼如炬,西三果然被纪晴收在芭蕉扇中带出冥河。
此时她只有一死才能赎罪。
纪晴放她出来,念动咒语唤醒,伏地的西三双眼迷蒙,直到发现身处天庭才猛然忆起:“呀,我怎么到了这儿?我相公呢?我相公他在哪儿?”她想起,在进入鬼门关前,严童明明和她在一起,此时却无踪影,定然凶多吉少。
其后是怎样落入老祖手中,印象已模糊,她可以确定的是,的确犯下不可原谅的错,现在即便想要祈求也已太迟。
“还想装糊涂么。”面对她的残忍,杨婵既怜且憎,十分不满:“晶晶,雾莲是我们的好姐妹,你竟然下得了手!”
爱女出事,王母已经焦急地哭晕了,若是这笔账也要算,西三又怎么赔得起。
“我。”巨痛自胸口袭来,西三愧疚地抬手抚住,腕铃作响,她抗辩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陛下,事出有因,请听臣一言。”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定了西三大逆之罪,那么整个西海将无法避免地受到牵连,务必通通处死。杨戬于心不忍,唯有出手相救:“西三公主是因冥河老祖所使,身不由己,请陛下从轻发落。”
“是么,真君的意思是不是说,七公主重伤险些丧命,天兵天将折损无数都没关系了?”老君自是嫉恶如仇,哪肯轻恕,因此更向玉帝道:“陛下三思,西三无故投靠冥河老祖,一定有内情,请交给微臣好生审问,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不用了。”西三悲哀地想,严童一定是死了,那样的混战他一个凡人肯定不能幸存。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独活,索性痛快地坦白,一五一十将事由通通招认,祈求道:“陛下,是臣女的罪过,请不要诛连我的家人。”
她绝望了,将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她已经明白,却绝不后悔。
雾莲正是恨她执迷不悟,看她这样,原本想要说情的心也冷了,只是回忆翻涌,难忍激动,气得浑身发抖。
玉帝慈爱地瞥她一眼,对西三的处置便更不容情。
“西三,既然你都认了,朕便成全,你与凡人私奔在先,已是死罪,重伤雾莲于后,罪加一等,罚你灰飞烟灭,先押她去天牢,三日后行刑!”
天威震怒,众臣无一反对,齐声颂扬英明。有罚便有赏,相比之下,他们更想知道对纪晴的处置会是如何。此女天闹大宫的情形历历在目,这次比上回更过分,若是还能容忍,也太说不过去了。
为了结此事,众目睽睽之下,杨戬情愿再次替妻受过:“陛下不必为难,微臣……”
“莫急,朕是赏罚分明之人,铁扇公主不惜弃暗投明,让雾莲得以安然返回天庭,这样的功德,足以令朕原谅她的过错,咱们是一家人,不必计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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