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还是哭笑不得更多，她也不知道。
这照过望乡台的镜子，竟在此刻出卖真相，把她历经过的一幕幕也都照了出来。
从真正铁扇公主再到纪晴自己，无一遗漏。
看着它，她只觉浑身冰凉。伤、痛、难过，也无一遗漏。
纪晴抬头望，将扇儿匆匆一掩，咬紧了唇。
“夫人，拿来我看。”影像越来越奇怪，有很多新鲜的人与事是杨戬未曾见过的，也许他终于忍不住了。
在时空的另一端，2011的太平间里，她被盖上白床单，没有多久，当画面切换到殡仪馆时，纪晴不愿面对的那一幕总算来了。
她被推进炼炉里，再后来，出现在妈妈手上的是一只赤红色的檀木骨灰盒。
他们哀恸欲绝地抱着它，也是抱着她，可是这日子再也回不到当初。
回不去了，一直压抑着的微妙幻想，终在此时破碎。
也许，接下来，会有更大的打击也说不定。
杨戬就站在她的面前，他不可能错过这些。那么，也许她便只好错过他。
“相公。”纪晴张张唇，想说“我不是骗子，也不是疯子”，可是，她什么也说不了。
杨戬默默地递了一张纸来，淡淡地道：“先别哭，看看。”
这纸分明是从生死簿上撕下来，上写：铁扇公主，四百六十七岁元月二二历死劫，原冥河老祖之女，不敢擅自拘拿，此后复生，意不明，未可究。
现在早过了元月二二，如果铁扇公主过了四百六十七岁，那么，也就是说……
杨戬微笑着教她安心：“按上面说的，铁扇公主该是死了，结果换成了你，只是你是人，所以这是借尸还魂。”
纪晴一呆，他实在太聪明，接下来的也许都不必解释。
“刚才出现的那些影像，才是真正的你，是不是？”杨戬走来，俏皮地笑了：“夫人，我可是为你犯下大过，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竟为她撕了生死簿，是否表示这秘密即将尘封一辈子？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是爱吗，因为结了姻缘，所以爱上了？纪晴却还心存疑虑，不敢放心。
“其实你是人更好。”杨戬抬眼望她，有些哀伤：“我的父亲也是人，就是因为天庭有太多的规矩，到头来，我娘瑶池仙子只好和他生死离别，这就是守规矩的下场。夫人，别忘了，你也救过我。你是了人，我对你好，只因我愿意。什么天条，什么规矩，我不管它又怎样？”
“相公。”他在她身上看到血性和刚强，不屈不挠的精神本是他也拥有着的。臣服只为天下太平，可是谁能明白杨戬内心深处的伤痛？
今日的荣耀和尊敬是赫赫战功换来的，问心无愧。
可是骨子里，玉帝和王母真的有接受他是一家人吗？
高高在上的神，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只有人才真正懂得他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就算你知道我是人也会喜欢我，是这样吗。”纪晴紧紧地挽住他，这一刻，她很激动。
“是。”杨戬温柔回抱，让这如水般清澈的爱意渗透她的心田：“我很高兴遇见的是你，夫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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