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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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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死室(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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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由于地上有血,祁穆背着文沁兰,走出一步就险些滑倒。

    封百岁态度生硬地扶住他,俯下身托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放开。

    “这样就行了,快点,把她放上来。”封百岁催促道。

    祁穆有点愣,帮他背好文沁兰,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封百岁没好气地道:“你再说一次,我就把这个女人丢下去。”

    “......”

    祁穆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在旁边帮忙托住文沁兰,防止她滑下去。

    转出来一看,戚卜阳定定地站在沙发前面和那几个死人对视,听见响动抬头时,脸色苍白得吓人。

    “叫你不要进来,你偏要进,吓到了吧?”祁穆没有停步,边走边说:“快出去,警察来了没有?”

    戚卜阳很快回过神,报告说:“已经在外面了,期间疑似凶手的人回来,在门口被抓了。”顿了顿,他又说:“...是我们见过的人。”

    “谁?”

    不用戚卜阳回答,祁穆已经看见院子里被押解的犯人,是几天前在龙湖边撞到的那个男人,此时正惊恐地抱头蹲着瑟瑟发抖,完全没办法把他跟屋里残忍血腥的景象联系在一起。

    他们背着文沁兰走出去,外面的人立刻围上前来,带队的警察祁穆认识,是祁妈妈以前的同事。透过人群的缝隙,祁穆看见蹲在那里的男人小心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下,又惊惶地缩回去。

    这个人,说是凶手,倒更像一个受害者。

    文沁兰被送去医院,祁妈妈的同事对他们很照顾,做完了笔录又关怀一番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戚卜阳一直闷闷的,甚至没有注意到封百岁能被人看见的这个情况,直到祁穆问起,他才说:“为什么那个人会做出这么凶恶的事?”

    祁穆听出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事只有鬼才做得出来?”

    戚卜阳想要辩解,又觉得自己潜意识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那个人虐杀少女,你觉得天理难容,如果换做是鬼,就认为理所当然,为什么换了一个形态,作恶就成了可接受的?你不觉得这种逻辑很矛盾吗?”

    戚卜阳抿住嘴唇,眉头皱得很深。

    祁穆慢慢地道:“我一直觉得,人们习惯把过错推给其他东西,而不是自己来承担,哪怕用来承担的那些东西是虚无缥缈的。不过这也是另一种坚强的方式,毕竟可以保持希望,也没什么不好的。”

    停了一下,他又说:“但是不能因为推脱了就当做没有发生,只要想做,人可以做出任何可怕的事,鬼也一样,没有哪边好一点哪边坏一点的区别。不过我猜,能做出那些事的人,他们应该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多可怕。”

    戚卜阳不敢置信地瞪起眼睛,“怎么可能!明明是同类,却下了这么残忍的毒手,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是坏事!”

    祁穆不理会他的激动,淡淡地问:“你觉得那个懦弱的凶手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不像...”戚卜阳承认。

    “就是因为太懦弱,他的事业可能不怎么顺利,说不定家庭关系也不好,这样的人,最渴望的就是成就感。他要的成就感,必须是从同类中间得到的,不同于平时的轻视和不屑,而是希望他们用畏惧或者崇拜的目光看着他。所以他把那些女孩的眼皮粘起来,让她们能够一直看着他,从她们的绝望和恐惧中,得到这种感觉。至少我的想法是这样,你觉得呢?”

    戚卜阳想了一会儿,认真地点头。他觉得那个人的想法扭曲了,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人会耽溺于幻想,享受那种虚假的快感。

    祁穆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自顾自地说:“所以在所有人眼中的坏事,对他来说,可不是坏事,而是...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

    他清澈的黑瞳里映出点点璀璨的灯光,灯火组成的长龙一路向前延伸,明亮而且辉煌。

    祁穆想起那间充斥着血污和死尸的屋子,令人不适的腐臭味似乎还残留在鼻间,死去的少女僵直的眼珠和周围鲜活的路人,仿佛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

    封百岁转头,看见他脸上那种淡淡的表情,于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没有说话。手心里的触感微凉,他不禁又握紧了一点。

    第二天,封百岁还是陪着祁穆去学校,一进教室,班上的同学就开始热烈鼓掌。

    祁穆莫名其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方纪冲过来一巴掌拍上他的背。

    他忽然有一种被整的感觉,“你们这是搞什么?”

    “兄弟,悄悄跑去英雄救美竟然不告诉我们!”方纪挤挤眼睛,“公安局的表扬信都送到学校了,真有你的!”

    “......”祁穆暗叫不好,八成是妈妈那个同事弄的,昨天就应该提醒他一下。

    但是已经太迟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祁穆都在方纪抱怨他不讲义气,以及其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指指点点中度过。

    祁穆不堪其扰,以昨天劳累过度的理由向班主任请假,总算逃了出来。

    那之后,新闻报道了这条消息,证实那个男人就是凶手,他是一个普通的水管工,由于生活受挫产生了报复心理,所以对没多少反抗能力的少女下手。那几个女孩死前都受过残忍的虐待,逃过一劫的只有文沁兰。

    还好电视上没有公布祁穆的真实姓名,只说有一名勇敢的同学挺身相救。

    这是祁穆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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