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他把罐头提给张老头,顺便说起她的事。
“脐带啊...”张老头摸摸胡子,“只要把那东西烧了,小鬼就找不到她了。”
“为什么?”
“因为脐带是婴儿和阳间唯一的纽带,她一直随身带着,所以小鬼才会跟着她。”张老头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这种小婴儿还没有睁开眼睛,无法靠视觉辨识目标,如果和阳间的联系断了,他们自然影响不到活人。”
于是祁穆又特意去了一趟隔壁病房,把这个方法告诉那个女人。
“烧掉它?”女人听完以后,捧着布袋,眼神里万分不情愿。
祁穆淡淡道:“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方法,如果你想留下他,就当做没听见,如果觉得受不了,你就烧。”
女人想了很久,久到祁穆以为她不会同意,正准备离开时,她缓缓开口道:“你有打火机吗?”
祁穆只好再去厕所,偷偷把脐带烧了。
果然就像张老头说的,没了脐带以后,那个婴儿突然失去了目标,一骨碌摔下病床,漫无目的地在地上蠕动着。
祁穆向封百岁递了个眼色,让他把孩子抱起来。
封百岁看了一眼那小鬼身上的黏液,皱眉,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
祁穆叹气,弯下腰把婴儿抱起来,对那女人道:“他不会再缠着你了,以后你也可以重新开始。”
女人点点头,问他:“孩子...还在吗?”
祁穆停顿了一下,怀里的触感实实在在,婴儿很轻很小,滑腻的小手正扶着他的手臂,他看着女人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感情。
“不在了。”祁穆说。
“不在了啊...”女人垂下眼帘,有一点失落又觉得些许轻松。
向她告别,走出病房时,女人对祁穆说了一句:“谢谢。”眼睛却是看着他的双手。
出去以后,封百岁问他:“你怎么处理这小鬼?”
“不知道。”祁穆转进安全通道,自从上次电梯出事以后,他就有了心理阴影,宁愿爬楼梯,也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失重的感觉。
出了大楼,看见那个被分尸的女鬼,她依然在不明所以地忙碌着。
“想起来了吗?”祁穆和她打招呼。
女鬼停下来,茫然了一会儿才道:“没有。”然后她看见了祁穆手中的婴儿,“这是?”
“死掉的孩子。”
“真小啊...”女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婴儿,半晌,缓缓说:“想起来了...”
“什么?”
“我下班晚了,要赶去幼儿园接儿子。”
“那现在你儿子...”
女鬼显得很担心,说:“你能陪我去看看他吗?”
祁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于是就同意了。
他们来到那个幼儿园,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翘首以盼的家长,祁穆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只见很多小朋友排着队走出来。
“哪个是你儿子?”
“我看看。”女鬼搜索了一圈,指着走在最后的小男孩,“那个!”
那孩子低着头,直到一个男人走过去,蹲下来和他说话。
“是他爸爸。”女鬼笑笑,“平时都是我来接的,他工作很忙。”
这时男人牵着男孩从他们面前走过,就听到孩子问:“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有来?”
“她在忙,所以就换成我来了,不喜欢爸爸吗?”
“喜欢!”
“那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要看动画片!”
“先吃饭......”
父子俩渐渐走远,女鬼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
“不跟着去看看?”祁穆问。
女鬼摇摇头,“他们两个过的很好,我放心了。”
“那你现在要回医院吗?”
“不回了,我要去投胎。”女鬼低头看向祁穆怀中的婴儿,“把他给我吧,我带这孩子一起去。”
祁穆把婴儿交给她,女鬼小心翼翼地接过,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她握着婴儿的手腕向他们俩摇了摇,然后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多管闲事。”封百岁对祁穆说。
祁穆摊手,“我也不想啊...反正不算什么麻烦,顺便帮个忙。”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说的对,我们以后就不要去看那老头了,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封百岁抱手道。
祁穆轻笑,不厚道地说“让他吃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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