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流吸吸鼻子,感觉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他摸摸司胜的脸,热的,摸摸司胜的手,对方有力地回握住了他,他把耳朵贴到司胜胸口,会跳的。
他眉目舒展地笑起来,“活过来了,太好了。”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趴在司胜怀里,累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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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流是被冻醒的,他发现自己身上裹着很多衣服,可还是发冷,他发觉自己又发起烧来了,整个脸蛋烧得通红。
司胜正背着他,在掉下一粒冰碴都叮当作响的路上艰难地走。
他回头看看,发现两人还没出山洞,正走在塔西刻勒雪山内部的甬道中。
“司胜。”
他叫一声,司胜一歪头,亲吻他的嘴角,“我们要走了。”
“去哪儿?”
“回家。”
回家……太好了!
随流舒了一口气,又紧张地问道:“你……没事了吧?”他依然很担心司胜,明明之前是一副要死的样子。
司胜说:“没事了,你的治愈术很有效果。我恢复一天之后就行动如常,和全盛时期没有两样,但你始终昏迷,还发起烧来,夜阿兰说,你最后把生命力都转化成元素力替我治疗才救回我的命,之后你必然要大病一场,也许还会留下点后遗症。”
说到这里,他觉得有些心疼,又转头亲了一下随流。
随流却不以为意,能救回司胜的性命,这个交易很便宜很划算,他左右看看,说道:“……那夜阿兰前辈呢?”
“他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这地方不是能住人的地方啊。
“他说他还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想通之前,他都会留在这里,他说还要把泽维尔好好安葬,泽维尔被你冻在冰块里了。”
随流木讷地呵呵笑出声来,他抬头看,不敢相信周围这白茫茫的世界都是他暴发之后的杰作。司胜来时所经过的农田,问过话的农夫,此时已经统统变成了冰雕,这地方被整个冻起来了。
“那些农夫……被我杀死了吗?”
司胜摇摇头,“夜阿兰说他们一百年前就死了,都是塔西刻勒地区村中的农夫和手艺人,泽维尔暴发的时候哪里会顾及人命,见什么杀什么,后来他想带着夜阿兰的尸体隐居,然而泽维尔自己是绝不会做日常琐事的,所以将这些人的尸体弄来,用傀儡禁术操纵干些农活和清洁工作,维持他们两人的日常生活。”
司胜和随流两人从塔西刻勒雪山里出来,两人齐齐吸了口新鲜空气,外界因为受到随流的招数影响,原本就暴风雪大作,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连地面都光滑如镜,很不好走。
此时泽维尔已死,等于是夜阿兰接管了这片土地,所以他使用风灵术背着随流飞了起来,向着荒原与雪山的交界处前进。
还好有伊龙带着行李和帐篷医药什么的在那边接应一下,否则随流的病情委实不适合长途跋涉——司胜无法一直背着他飞到塔西城市,而且虽然泽维尔死了,但不知他施展了什么禁术,这地方依然不能使用空度灵语阵。
两人在空中,忽然听到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塔西刻勒山上的冰雪已经开始消融了,远远地望去,从山尖上开放了艳红色的花朵,一直蔓延到两人脚下的土地。
那花朵透着死气,却异常妖艳迷人。
“夜阿兰知道我们要离开了,来为我们送行吗?”司胜皱皱眉头,夜阿兰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一个建国英雄,现在国家没了,家人死光了,还被皇室背叛,成了人人喊打的暗属性灵魂术士,对他来说,恐怕不是那么愉快的事情,他所要解开的心结,并不只泽维尔这一个。
终于走出塔西刻勒,伊龙这个小徒弟一直忠心耿耿地等着他俩,补给丰厚,还有温暖干燥的帐篷。随流被司胜妥帖的换好干净衣服,外面的天气已经从暴风雪骤然转成盛夏,司胜怕他病情加重,没敢给他盖厚被子,只搭了条毯子,然后自己也钻进去,搂住随流,做一个天然的体温调节器。
随流被司胜背着飞翔,加上在山洞里的昏迷,已经迷迷糊糊睡了一两天,此时并不困倦,他不体谅司胜长途跋涉,也不顾自己正在生病的身体,拉住司胜便开始接吻,希望司胜能与自己做快乐的事情,来忘记悲伤,发泄情绪,可惜,司胜这次拒绝了他。
“对不起,我有点……”司胜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随流想了想,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在幻境之中就已经被毁去,现在这副躯体是夜阿兰的尸身,喜爱的人换了一个躯壳,普通人都会介意的吧,即使那个人是曾经出生入死的恋人。如果司胜换一个容貌,自己可能也会犹疑……
他低下脑袋,“你不喜欢……我换了个样子吗?”
司胜搂住他,亲吻他的面颊“对不起,给我点时间适应,我是很爱你的,只不过我希望我们能没有芥蒂的做这种事情,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
于是随流耷拉下脑袋,郁郁寡欢地嗯了一声,表面上答应了,但心里还是不太爽快。
“你喜爱的是不是我的容貌?”他突然想起两人在血祭城重逢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过司胜这个问题,但是司胜当时并没有过给自己确切的答案,现在想来,司胜自己也不能确定吧,如果自己长得不好看,司胜估计就不会喜欢自己了,幸好现在这副皮囊还不算丑陋……
两人虽然没能做成爱做的事,可是并不损害感情,拥抱在一起睡了一觉。见证了泽维尔的真正死亡和夜阿兰的复活,两人内心里其实都高兴不起来,而且这经历仿佛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条实质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不互相需要都不行。
这一夜睡的异常深沉,随流之前与司胜做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也曾感到疲惫不堪,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连灵魂之力都被抽干净的感觉,更何况是他水之子力量恢复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噩梦,堕入一个黑暗的深渊里,他伸手想要寻找司胜,然而那个人并不在他身边。
在这无论如何也醒不来的梦魇里,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人的低语。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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