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就可以明目张胆宅在楼里不出门了。
城主照例是不管他,他多半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个把时辰,然后便照旧出门练剑……即使冯丹把整个清雪楼拆了,他大约也不会管。
所以,冯丹的整个日常流程十分完美,过得是丰富多彩,要多**有多**。唯一的不足就是晚饭前的大半个时辰,没有人陪她玩儿。姐妹们都回去梳洗打扮,准备晚上接、客,只有她是个闲人。
所以她晃悠了几天,自然而然地就开始跟龟孙子大老爷打成了一片。
十几天下来,深入接触了才知道,这龟孙子大老爷竟甚是不简单。虽然刻意在低调,但是各种的王八之气还是从他冒着酒气的嘴巴里发散出来。
他老人家其实是很博学多才的,只不过,轻易不表现出来。所谓难得糊涂,而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更是不易。这也就难怪他每天都是“宁愿沉醉不愿醒”了。
虽然察觉到了这位龟孙子大老爷恐怕并非常人,冯丹还是决定继续装傻。这年头,出来混的,除了那几个大牛,谁还有勇气真身上场啊。反正她就没有,孙老爷披马甲的理由不详,但是,所谓“树大招风”,低调点儿总是没错的。
所以她从来没有打过扒孙老爷马甲的主意,一直就当他是个老顽童,小朋友,每天一起开开心心混日子。没想到的是,越是如此,反而越能有意外的收获。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就要到了包月结束的时候。那一天,冯丹同往常一样溜出来跟着孙老爷厮混,喝酒取乐。酒至半酣的时候,孙老爷却忽然停了下来,盯着她,看了半响。直把她看得快要发毛的时候,他忽然咧嘴一乐,呵呵笑道:“你这丫头,倒是难得啊,难得。”
虽然看出他嬉笑中不同以往的严肃,冯丹却仍是习惯性地不以为意。她笑了笑,给他满上了一杯酒,没有说话。
孙老爷叹了口气,一口把杯中的酒干掉,砰的一声放下酒杯道:“假若是你的话,倒或者可以试试。”
如此没头没脑的话,饶是冯丹再装的镇定,也有点儿撑不住了。
试试?
试试啥?
看着孙老爷神秘的发着诡异亮光的小眼睛,冯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却仍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按着他的吩咐附耳过去,然后就被他说的这一句悄悄话震住了。
啥?叫她去干啥?
不是吧?真这么干,这也太劲爆了。
她不由自主地脸上发烧,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孙老爷却“嘿嘿”一笑,补充道:“不做的话,可不要后悔哦。”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往外就跑,后头还传来孙老爷爽朗的笑声,间杂着敲打杯碟的声音。他竟然还用那破锣的嗓子唱起了歌儿。
真是的,教人干这种事儿,至于这么高兴么?
不过,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教她用这个法子,实在是……实在是有点儿为老不尊啊。
冯丹觉得脸愈发滚烫,一口气奔跑着冲回了清雪楼。
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了一股极为纯粹清冷的剑气。让她火热滚烫的心,霎时间冷静了下来。
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她慢慢往小院旁边,梨花林中的空地上前进。
透过浓密的花枝,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跳跃起落、辗转腾挪,宛若游龙,矫若惊鸿。剑气森然,震落梨花、纷飞如雪。
这已经不是在练剑,简直已经与剑融为了一体。和谐,美丽,这是艺术。
面对如此的景象,冯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出了这几个干巴巴的词儿,什么都蹦不出。
甚至,连这几个词语,也是对这一幕的亵渎。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的痴了。
眼见着那矫健的身影与剑共舞,宛若一体,她忽然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看着看着,她竟忽然觉得体内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一般。
很想,同他一样,持着长剑,轻盈地飞舞。
有点儿被这个想法吓到,却不忍心打破这个梦。她定定站着痴望,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只见他的剑势忽然一变,一眨眼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冷的剑尖已经指在了她的咽喉上。
冰冷的剑气四溢,仿若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比剑气更冷的是他的眼睛。
他便这样制着她的要害,一字一句,冷冰冰地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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