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得斯堡,地下室。
只是背影,只是转身刹那残留眼底的情绪,因为在意,因为源自内心惯以为常的留恋贪婪,纪在还是把家主的点点滴滴,看在眼里。
那是属于自己的遥不可及的梦,却是属于使者的唾手可得的幸福……,有时,残忍来得那么真实,明明不是预测不到,却心甘情愿的,不去躲避,从此,所有的伤害,噬骨,痛苦,都再没资格去委屈,妒恨,不甘……,是说不出口的自找,自作自受。
低头,掩藏眼中的酸涩,纪在甚至连在湮汐面前流泪都不敢。原来,真的就有那么一种卑微和尊崇,是足可以深入骨髓,而后铭记三生的……
“我不再追究你是怎么知道典藏的事,”湮汐阴沉着脸,语气很是严肃,“我只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全部。”纪在说的笃定,毫无犹豫!
“你好大的胆子!”的确是好大的胆子,这本典藏是修罗场的禁忌之书,除了传承者,或者传承者的授意,不然是决不可恣意碰触的,更遑论,如纪在这样的通读,他简直是把修罗场的规矩等同儿戏!
下意识的一抖,膝上的刺痛又清晰了几分,纪在兀自隐忍着,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惶恐的认错请罚,而是直白着自己的内心:“家主明鉴!小在知道家主大婚的活祭之礼,更有办法规避冲突,保全使者,这样,不仅免于您斡旋各位执事之间,您又不必为了使者违背祖训破了禁忌,如此不好吗?”下意识的轻咬嘴唇,“至于典藏,小在是冒犯了规矩,可,并不是做错……”即使鼓起勇气说出所有,但纪在仍旧低着头,不敢与湮汐对视,不是心虚,而是,真的怕家主眼底的那抹凌厉的不信任,如芒刺背。
“你所说的规避,是想,代替罂?”湮汐是多聪明的人,从纪在念出那段心经,湮汐就已然猜得**分他的心思。
“是,求主上,恩准……”纪在说的恳切。
“告诉我,你是在觊觎什么?”斜斜的勾起嘴角,湮汐冷然的声音,带着轻蔑和完全的不信任。
“我没有!”情绪一时不可控的激动,纪在猛的抬头,再顾不得其他,只是抢白,“主上明鉴,小在真的没有,真的不敢……”摇头,眼中是满满受伤的痛,凄然的泪,让纪在显得不知所措,因着身子的颤抖,膝上的伤口悉数破裂,裤管底下早已殷红一片……
“没有?活祭是要生命做祀礼,为了罂,你甘愿献上鲜活的心脏和生命?纪在,如果你当真有这样的胸襟,那之前就不会去刺杀罂,去夺他性命!你简直,荒唐!”湮汐的眉头狠狠皱起,口气第一次有了从未在属下面前出现过的激动,实然,虽然嘴上如此强硬的回绝,但心底,是真的有了莫名的相信,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莫名,正是因为这不该有的信任,湮汐才更是止不住的心悸,本能的去否认纪在的话。
“家主……,家主……”兀自喃喃,心太痛,不是没想到家主会误解会不信,可真的听到,却还是无力承受更多,“我的确不是为了使者大人……”
“什么?!”湮汐冷斥。
“我的确,不是为了使者大人,”纪在的眼,有失神的空洞,像是经受了巨大打击,如此不堪,“是您……,我为的是您……”是真的不想让您为难,自从翻看过典藏,心底就一直在提防着,预案着各种可能存在的危险,试图替您屏蔽为您解忧,可您……,“您可以不屑,可以鄙夷,但请,不要否认,不要不相信,我是真的……”
“够了!怎么,跟我说这些,是要我感谢你的成全,感谢你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吗?”
湮汐的怒火,像是一瞬间让纪在倏尔清醒,万般惊吓得瞳孔都跟着一收,心中是所有的自责,自己刚刚是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才使得家主如此动怒,自己……
“如果到现在你还惦念着那份不切实际的爱,那么,你又要我如何相信你今天的所说?可笑!”
“不……”纪在摇摇头,“小在不是贪婪的惦念,真的不是……”
“那就离开!”这是唯一的出路!湮汐轻叹口气,幽幽开口,“还是,你当真认为,罂饶过你,我就不会杀了你!”
“离开,家主让小在离开……”纪在苦笑,茫茫然的眼里,浸着泪,“离开……,修罗场是小在的家,家主赶小在走,走……,心留在这里,小在又能去哪儿呢?”也许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纪在索性将一整颗心完全的剖开,“小在身上背负的罪恶太多,纵然使者饶我性命,小在也知,再不配苟活……,关于祭典,小在看得出,使者还全然不知这一切的内情,这是家主您的苦心,小在看得出……,这么多年,您和使者的恩德照顾和回护,小在无以为报,知道,就算这么做,依然是玷污了您和使者,只是,家主,家主……,求您看在小在的一番诚心上,准允了吧……”深深叩首,身体上已然觉不出痛。
毕竟跟了自己那么久,纪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其实心知肚明,但凡不是他实在不懂事到伤害了罂,但凡他不是走不出迷途的一错再错,但凡……,湮汐清楚的知道,但凡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还来得及回头,那么自己,会原谅他,可,那到底是回不去的曾经啊,悔之晚矣。
静默很久,湮汐终是了解纪在骨子里倔强骄傲的性子,如果能说出这番话,该不会再是计谋,而且,不还是有段时日的吗?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眼前,纪在如果胆敢有任何对罂不利的举动,除掉就是。
“你又怎有十足把握,能够骗过执事们无话可说,无可挑剔?”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有用强硬的方式逼迫着那些执事妥协,是有所顾忌的,自己需要或是等待的,就是一个无须大动干戈的权宜之计。
闻言,纪在知道这算是家主的默许,心中涌上感激,努力稳住声音,“属下仔细琢磨过那部典藏,依照典藏所述,家主大婚,需鲜活圣体献祭,歌咏圣洁和祝福,无尚和纯洁,只是,典藏中,说……”突然顿了顿,还是有点儿难以启齿,但纪在也只是微微犹豫,便继续所述,“说……,献祭之人,必忠诚和仰慕主上为先,有情至要,默契至要,献身至要……,而若做于此,唯使者最为合适,故才有使者活祭之说。”
“你想说什么?”
“典藏只言,使者活祭,可并未言明,活祭的使者,必姓万俟……”
“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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