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和双子安的话都被他听到了,估计他也没花心思去找暗门,直接就在庆余居外上了把大锁,谁也进不去。
“在看什么?”他靠过来把我整个人都纳进他怀里。
“就这样把门锁了?也不查查为什么会有这个暗道,谁造的又是出于何目的?”
“不奇怪,也许是用来逃命的。”
“哦……今天觉得怎么样?”
“可以出去走走。”
“别走了,赶紧把余毒给清了吧。”
“用内力逼出来就好,我不想见血。”
“身体撑得住吗?”没等他回答想想不对又补了一句,“我不要听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碍事,外面风大别站这儿了。”
才刚说完他就放开我背过身咳了起来,我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扶他进屋,这些日子他的身子越发的单薄了。
“这一个个的人都到哪去了,要用的时候一个看不见,少家兄弟呢?”
“少游和少茗过去照顾少岩了。”
“嗯?少岩他怎么了?”
“和我一样……”他坐回榻上揽过我的腰把脸贴在我小腹上,“受伤了。”
“怎么会……”刚笑到一半我就停住了,“是萧怜绝?严不严重?”
问出口就知道是白问,要是不严重也不用少游和少茗两个人都过去了。
“不说这个,给我盛碗莲子羹吧。”
“做什么,还怕我会自责?”
他轻笑出声,抬起脸用下巴蹭着我的腰腹,“你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
撇了撇嘴拍下他的手,转身往外面走去。
“去哪?”他一下就站了起来扯住我的胳膊。
“你不是要喝莲子羹嘛。”
“哦。”他这才松了手。
等我端着莲子羹回房,推开门就看到他盘腿坐在榻上,一股清郁的冷香急扑而来,浓郁的有些呛人。
汗水顺着他尖削的下巴滑落,打湿了衣襟,由淡绿渐渐化为墨绿。有黑血缠绕过他纤长如玉的手指,血丝沿着莹白的指尖滴下,画出细碎浅淡地刀痕。
他细眉一拧,随即咳出一口黑血,身子斜斜软倒在榻上,脆弱的一击即碎。
凤眼微微眯开,眼角淌下的一滴汗勾勒出他苍白的脸,虚弱地好像自己只要动动手就能治他于死地,可一旦这么想了细看过去却又有种惊心的妖异感从他骨子里生出来,那感觉就好象此时有双刻上了妖红地狱莲的白骨手紧紧掐着你的脖子。
深吸了口气我才缓过来,“说了让你不要勉强,你又不听?”
见我皱眉露凶光,他咬了咬唇将脸转过去,还在郁闷被我打了一巴掌的事呢。
拿过帕子给他擦嘴角和手上残留的污血,“这次全给逼出来了?”
他点头,乖乖把脸凑过来,“好在……你没有事。”
眼帘低垂,看不清他的眼神,却有倦然的萧杀随着那股冷香慢慢弥散开来,我不自觉地缩了下手被他一把抓住。
“虽然是没有受什么皮外伤,但云之,下次做决定之前问问我好吗?这里……”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被你吓得不轻。”
薄唇微微抿起,他抱我上榻,只是搂着我并不说话。
“……以后不会了。”良久他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句。
“嗯。”我扯了把他汗湿的衣襟,“去洗洗,现在天冷了,你本来就有伤身子虚得很,还想得病不成?”
“你陪我。”
我瞪起眼推开他,却见他的表情是一本正经。
“那还要不要我替你擦背?”不怕,反正我脸皮厚。
他眼眉一皱,“不要。笨手笨脚的,一定会碰到我伤口。”
“你,我……谁稀罕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自己去洗!”
捡起手边的帕子就往他身上甩,什么东西,替你擦背那是我给你面子!
正要翻身下榻腰上忽然一紧,人又被他撩了回去。
“小心点。”他小心的拿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我脚上的薄被,“都要为人母亲了还这么跌跌撞撞,摔到了怎么办?”
“有什么,大不了一尸……”
最后两个字没敢蹦出口,他斜眼看过来那眼神就像把刀,架在脖子上冰冷冰冷的。
“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就让人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了。”
我抬头嘿嘿笑了两声,他一愣半晌没有反应。
“其他人人无所谓,反正你舍不得。”推开他下了软榻。
“又去哪儿?”
“叫人拿热水来给你洗身。”
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是忙的好,闲下来就喜欢管东管西的,只要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就不乐意了。
走到楼下大堂意外的看到了打薄了一圈的少游,这才刚说到他人就出现了。
“少岩怎么样?”
“何先生说暂时稳定了,先由少茗照顾着。”
“你也去休息几天吧,云之这里有我在。”
“可夫人的身子……”
“有何修齐看着不会有事,就算他偷懒还有他儿子呢。”
我挥了挥手打断他就要出口的话,“少岩这次的事是我惹的,上次少茗被箭射伤中毒也是因为我,等云之精神好了我再去看他。”
少游点点头,眼眶竟有些红。
“怎么了?”
“……如果没有夫人怜悯如今也就不会有我们三兄弟了。”
等一下,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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