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有仇?”看到李钰被他推的跌进来,这么想也不为过。
“生的像小白兔,却是狼子野心。”
当初这小子死命的要把我拖下水,都没成,不想最后到底还是着了萧怜绝的道。
“怎么说?”
“李慕的帅印根本没有被他带出来,这父子俩可演了场好戏,骗了多少人以为他们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存心让我逃出来,原来就是为了引出他儿子这步棋啊!我张了张嘴,恨不得立马变出一个小人贴上李慕的名字,扎死他!
“当然这小子也不是全心全意向着他爹的。”身边人说着,顺便拿了块桂花糕喂进我嘴里,“反而李慕要是出了状况,他肯定是第一个倒戈的人。”
嗯,你也一样,落井下石嘛。
李钰冷笑一声,“难道不好吗?我随时可以为你们提供他的情报。”
南宫令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半晌才道,“你给我一个可以相信你的理由。”
李钰抬起细嫩的小脸,眼尾勾出一抹轻佻,“你南宫令第一个弱点是疑心太重,至于第二个……”说着瞥了我一眼,“不用我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配上那眼神,说得我就像个累赘。
“……果然不是个讨人欢喜的孩子,难怪你父皇不要你。”
我话音未落,他脸色就变了。
“别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你命中不缺富贵荣华,却难寻一颗真心,反正所有人都只想着要如何算计你。”
这话说的真是……存心想惹我发笑吧。
“你说话怎么和那破算命的一模一样?”
他定了定,半天挤出一句,“什么?”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种话都信,说明什么呢?是想说我比较惨,还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过什么……”
“叮当”一声脆响截断了李钰后面的话,阿青手上拿着半块金环锁扣,还有半块砸在李钰的腿上落在了他的脚边。
我眯着眼半抬起头,桂花糕比较干吃了有些噎。
“发生过什么也不会让你知道,阿青你也太急了。”过了口茶斜眼看向一直未出声的人,“所有人你都是这么试探过来的?还是只有我一个?”
“小侯爷,你是想做功臣还是罪人?”他没有回答我,轻笑间又轻易的转移了话题。
“功臣与罪人又有何区别?”李钰那通透的眼里浮上了一层幽光,“无论是谁赢了这盘棋,最后都不可能容得下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于是你占了多少先机呢?”
大概是南宫令这种淡漠的态度刺激了他,他踢开脚边的金环想走过来,却被一滴轻溅而开的茶水点了穴。
阿月和阿青都没有动,而且手边无茶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出手。
李钰狠狠瞪着我身边的人,“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一插手就等于是判了我死刑!”
“那是你急功近利在先。”南宫令的眼神渐渐就变了,沉如墨厉如毒,“天绝教的君观,君教主,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认得他。”
没等李钰有什么反应我倒愣着了,怎么就突然跳到了天绝教?
李钰小脸儿顿时一白,“你……难道说……”
“怪只怪你选错了人,他用错了方法。想要吞并南宫家和封家不说还要做城主,胃口未免太大,但凭这些还不至于我想去抓他身后的人,可你们偏偏不知好歹劫谁不好劫了容莲。”说着他慢慢笑了起来,轻软似烟又透开淡淡血气腐人心,“你既知我弱点也总该知道我最恨什么,容治的下场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至少比你想象的要早。”
李钰咬起牙,“怎么可能!”
“这还要谢谢我十一娘成就的一段露水姻缘。惜红园的花魁与小侯爷私交甚好吧?”
一句话却像春雷炸响,劈碎了桃花面,留灰白向绝望。
“连她都骗我……”他低低呢喃,声噎如泣。
“反正你也生无可恋,判不判死刑都没什么差别。”
我早说了,南宫令这个人小心眼又记仇,得罪谁都别得罪他,一旦被他盯上了就别想甩得掉。
“阿月,护送小侯爷回京。”
说完他起身拿掉我手上的半块桂花糕,“吃这么多一会儿午饭又吃不下了。”
“啧,我还没吃玩呢……你烦死了,萧怜绝那儿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
看戏看了一半,手上的点心又突然被人拿走,其实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口没遮拦的毛病,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他眯起眼微微笑着,我脑门子一凉顿时清醒了过来。
“什、什么?我刚刚有说什么吗?”装模作样的转开眼,“啊,都午时了,吃饭吧。”
“阿青,午饭在这用。”
“还是在……喂!”哪里肯等我说完,阿青人早就没影了。
“在东宫过得挺滋润?瞧你这回味的模样,看来我是白担心你了。”
“我这不是怕你女儿饿着嘛,难不成你还见不得我好,偏要让我上刑入狱你才满意?”
“上刑入狱?”他重复了一遍,伸手替我理顺了额前的碎发,“谁要是敢这么做,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所以莲儿,不要给别人这个机会。”
自己的一时大意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这次至始至终都没有凶过我,是因为没有像以往那样不安了吧。
“知道了……”我摸了下鼻子,“我会尽量乖点的。”
兴许是没听过我说这种话,他反应了很久才回过味来。
他笑起,散开了一片春光明媚。落在我额上的吻轻如柳絮,温柔至极,虔诚如赤霞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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