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定会做出更恐怖的事来。
“琼华,玲儿说胸口闷,你去看看。”
琼华微笑点头,便退了下去。
“你越发长进了,懂得为别人考虑,不惜牺牲自己那么伟大了?”这人白白生了一副好皮相,说出来的话那么尖酸刻薄。
抓紧手下的被褥,我再次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也晓得怕?”他的语气轻轻地,让人一时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惊讶。
那时年少,被娇宠惯了,总觉得什么事都要围着我一个人转,而那时候容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都的确如此避着我让着我,我何尝怕过什么。但偏偏老天派了个南宫令来和我过意不去,事事和我唱反调不说,我说过的每一句冲撞话到后来他都会让我吃到自己种下的苦头,一次一次从没有漏掉过。
“一会把药吃了,今天就放过你。”他貌似仁慈的说道,“明天开始,你就呆在无月宫给我伺候着岳小姐,记得早些起身,玲儿可不像你喜欢贪睡。”
正是日落,金红色的霞光从窗外洒进来打在他一身红衣上,金线编织的如意云霞华美金贵,衬得他美艳不可方物,好似那最富贵的牡丹花,竟比天边的五色彩霞还要艳上几分,还要叫人惊叹。
这人的样貌何时长成这样漂亮,简直到可怕的程度,像个妖物。
“知道了。”我试图扯出一个笑,可惜失败了,只嘴角一阵抽搐。
“觉得委屈了?”
简直是天大的委屈!从小到大别人服侍我还差不多,哪里有我去服侍别人的理?南宫令你不把我的优越感磨光誓不罢休是不是?
但我知道不管心里有多不平也不该这个时候表现出来,所以选择了不说话只是摇头。
他抿起好看的唇线,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似有点儿高兴又有点不悦,眸色模糊了一会他别开了眼。
真是的,这摆的叫是个什么表情?阴晴不定的家伙,挠的人不安生。
“有件事……”不过为了自己考虑,有些事还是要提一下的。
“说。”他盯着几案上的香炉,青烟漫雾氤氲而开,一双凤眼变化莫测。
“那个药,其实不吃也没关系的。”
细眉一拧,眸色又冷了下来,“你还以为你是容四小姐,事情都由你说了算?”
好吧,跟你交涉是我的错误,原本就不指望,可是他这句话多少让我觉得不爽。
“……那算了。”
“你怕药苦?”
“不全是……就是有一点……”
唉,这么低声下气的真是憋屈,要是以前的我老早拍桌子砸东西了。从小我吃药,房里的东西都要全部换新的。
“以前呢?”他微挑眉,一双眼睛黑得发亮,“难道病了药都不吃?”
咦,这次居然没说“由不得你怕不怕苦,灌也要灌下去”“怎么你当你还是容家四小姐”诸如此类的话。
“一口药一口蜜饯啊。”
听完他立马就给了个讽刺的笑,“等你吃到一半药都凉了,还治什么病,他们竟然将你骄纵到这种地步?”
他们?还说上我容家的不是了?我就笑了,给气的!那种不屑的语调,该死的,你不屑我还不屑呢!
他眯眼看我,面上表情尤为阴郁,却抬头朝门外道,“少游,你去拿些蜜饯来。”
门外有人吗?悄无声息的,他不说我都没感觉到。
但是更让我诧异的是这人要给我拿蜜饯?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我保证!
跟着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拍了拍我的头,手劲竟是意外的轻柔。
真是见鬼了。
“我不希望玲儿身边有不干净的人。”
……
果然,这才正常。岳玲荷一向是他的心头宝贝,他会宽容这一次,第一是为了岳玲荷,第二是为了往后更长远的打压。
既然这么宝贝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岳玲荷迟早会被我伤到,还不如让我去伺候其他人,面对琼华都好过面对那个小表妹,即便琼华每次见到我脸上都会写上“无药可救”四个字,也比女人嫉妒到爆发的好。因为看到岳玲荷我是真的会嫉妒,看到她我就会想到以前的自己,万千宠爱一瞬间湮灭后当然会更加的嫉妒,如果我那么大度不计较不抱怨我也就不是容莲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门被敲开了。
看到来人跟着我又被吓到了,因为端着药进来的竟然是四护法之一的肖锦瑟。
这人的眼眉生得很利,却总是喜欢挑着嘴角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这样就能消去他一身的厉气似的。虽然这模样不算奇怪也不是很难看,到底人家有良好的底子摆在那里,但偏偏在我眼里看着就是不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貌似这人我小时候也得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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