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打工,不过薪水要等月底才能拿到手……我想从你这里支点钱。”
医生就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大方地递给梅宝,“这里有五千块,你先拿去用。漂亮女人值得给自己买几件好衣服。不必委屈自己。”
梅宝见他说的仗义,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说:“你要记到我的账上,我会慢慢还。”
医生说:“那当然。”
梅宝说:“……”看来她想多了。
医生递给她一份报纸,“你可以看看,这上面有这案子的报道。”
梅宝想说她对自己做过的案子从来不想复习,很想不给面子地推开就走,但是刚刚借完钱她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勉为其难地接下来,意思意思地翻看起来。
头版是一个车祸案件,上面有个被剃光了所有头发,嘴上插着呼吸管的女人,青肿的脸上几乎看不清长相,旁边配的题目是“肇事司机自首,受害人仍未脱离危险”。
梅宝想,医生真是个浮夸的人,听他话似乎自己昨天干的那个活必定被各大报纸头版头条报道,结果还不如一起车祸的话题引人眼球。
她继续向法治社会版面翻去,想这样更好,在丛林里生存就要学会隐藏自己。
社会版上果真对那个案件有所报道,但是篇幅极其有限,只是简单地说本市昨晚某工地发现一具尸体,死状奇怪恐怖,疑为变态杀人狂手笔云云。
不知道是刑侦机构谨慎不肯对外界透露更多,还是这份报纸恰巧对此不感兴趣,梅宝觉得这种信息一点价值都没有,她不用在这里找存在感。
她把报纸翻回第一版整理好,放在手边的小桌上,决定是时候告辞。
可是这时候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的骚动。
梅宝是个感觉很敏锐的人,有一次在沙漠里搞野外实战对抗,她在的沙尘暴里遭遇敌军,没有护目镜,睁不开眼睛,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听不到人的动静,就是靠着感觉盲打。最后风暴平息,她赢了。
她靠着特有的天赋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但是最近她几乎没有遭遇什么让她动用这种本能的情景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所退化,她竟然无法在第一时间找出让她深感焦躁不安的根源,这反过来就加剧了她的不安。
有那么一小会她身体高度紧张,神色也冷峻起来。
医生正背对着她倒茶,似乎感觉到什么,也略僵硬了下身体,却没有回头,只是如常动作,问她:“怎么了?”
梅宝确认那不安并非是对杀气的条件反射,事实上她确信这屋子里除了她和医生外并无别的喘气生物。
而医生……她认真看了眼这笑眯眯的男人……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不至于到这个时候突然把她给卖了。
那么到底她在怕什么?
梅宝也不解了,她过了几年的逃亡生涯,时刻警惕追兵从天而降,她担心自己是草木皆兵了。
她略定了定神,努力忽略心中的越发鼓动的焦躁,说:“没什么……我该走了。”
医生送她到门口,殷殷嘱托,让她以后缺钱的话尽管来拿,大家共事一场不分彼此如何云云。
梅宝突然顿住脚步,向医生提了个不情之请,“能把刚才那份报纸送我吗?我回去的路上无聊想看。”
医生绅士地取过来递给她,“一份报纸而已你客气什么,其实我可以给的还有更多。”他冲梅宝挤挤眼睛,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馈。
梅宝抓过报纸就走。
医生一边喝茶一边打开窗子向下看,梅宝刚下楼就展开报纸,随便翻了翻,便又收起报纸,继续走路。
他一边喝茶一边琢磨梅宝可能是因为什么而突然变得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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