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公主到京的当天,太后就“病”了。
宁芳不待见塔娜,塔娜也无意来见宁芳,过了几日花团锦簇流连后宫的日子,在三月二十九日终于跟着老太太去了西苑。
太子、五阿哥、六阿哥、九阿哥都是四月的生辰。太子的生辰因是生母孝诚皇后的祭期,每年过寿这丫都极是可怜只能一个人前去巩华城祭奠。
宁芳看了小九子送上来的生辰单子不得不惊讶于宜妃和德妃的“姊妹”情份,不但两人所出的五阿哥、六阿哥是同年当月所生,宜妃所育十一阿哥同德妃所诞双生子竟还是前后脚的同年同月同日,不过隔着一日的朝夕。而两妃也似乎特别爱在四月生产,九阿哥胤禟四月二十七的寿日正排在四月末。
也许是西苑山水风光极好,老太太越发喜欢热闹,叫人将西苑两层重檐楼阁、面阔七间的紫光阁打开,不但大摆了宴席场子,还在阁前的宽阔平台上起了临时的戏台请了京中排名前三的戏班进西苑来唱戏,准备一月连着三场的为阿哥们做寿。
宁芳虽去不了,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便叫小九子去库房挑了体面的礼物送了四个孩子,送给胤礽的那架钢琴是小九子统领的造办处摸索了几年照着宫中有的那架钢琴新制出来的,自然比给其他三人的金玉书画更为的有心。
宁芳虽然与这些皇子皇女们保持距离,却仔细观察过。虽是一母同胞,德妃的三个儿子却长得都不一样。四阿哥胤禛既不像爹也不似妈,六阿哥胤祚肖似他妈,十二阿哥则更像他爸些。
这一日胤祚生辰,皇帝忙着与北面的罗刹国交战并没有出席六阿哥的寿席,席面上便多是些宫妃、命妇。大人们坐在一起唠嗑得欢心便不由疏忽了孩子,再加上人多仆忙,今日的寿星才七岁的胤祚便被年长的大阿哥并太子将白酒填在果茶里强灌了一杯。
胤禛一边瞧着,明面上却不好劝阻,只是悄悄注意着。
念着他这位胞弟,胤禛不由想起了那年大阿哥的小寿,也是如现在般太后与皇阿玛不在,惠妃娘娘请了太皇太后的旨在咸福宫里搭了戏台子请后宫的娘娘、小主、阿哥、公主们去听戏,他就跟了三哥、五弟几人打咸熙门前过,撞见了大阿哥的喝斥。
“这是何物?小小几件俗物就想本阿哥叫你一声额娘,太轻贱本阿哥了!”
“可我本来就是你额娘呀。胤禔。”
几人向那女子看去,并不是大阿哥的额娘惠妃,十分面生得很。
“住口!你不过小小一个官女子罢了。她们说了,若是因着本阿哥长成,皇阿玛根本不会抬举你为常在。浅常在浅常在,听着就知道皇阿玛是有意贬低你浅薄之义。哼,我母妃是惠妃,咸福宫的一宫主位,你不过一犯事的宫人,根本不配叫本阿哥的名字。滚开,以后离开本阿哥远远的,休再提什么额娘不额娘的!不然,本阿哥叫你好看!”
宫径之上散落着碎裂的玉块,胤禛瞧那蓝田出的配玉算不上是上乘的货色到底是浅常在这个身份能得的最好的,却如此轻易的碎开了。
胤禛等人悄悄跟着大阿哥一前一后进了咸福宫,咸福宫的戏文正唱到状元郎一身锦服回乡探母怎一番母子情深。胤禛那时只还五岁,抬头看了一眼紫禁城上的暖色太阳,总有些不吐不快地哽结。于是快走几步将大阿哥叫住,试着晓之以理。
“大哥,皇阿玛常说百善孝为先,浅常在纵是身份低微你也无需恶言相向,到底是你的亲生额娘,怎能伤其心怀打碎了她送你的寿礼。”
宝仪从小便教导胤禛身正心直,胤禛孝顺,从来不违她的教诲,这才遇事宁伸了脖子出头也不纵容。跟在身后的几位小阿哥,胤祉已经六岁,禀承了其母惠妃不说不错之风。五阿哥温敦还是不开智的状态。众人瞧着胤禛如此质问大阿哥,都或惊或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我和那女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宫女生的来管着!去去去,哪凉快哪蹲着去,当初不过一宫女生的现在还真以为自个是皇贵妃的儿子了。哼!呸——”皇子中,只有太子与大阿哥的年岁最近,胤褆与胤禛隔着五岁,自然对年岁小的胤禛不肖一顾,教训完胤禛便大步走开。
六岁的胤祉走过来拍拍五岁胤禛的肩:“别放在心上,四弟。”也跟着进了去。
“四哥,谁是宫女生的?”才四岁的胤祺一脸天真。
五岁的胤禛已到知事的年岁,聪慧的他又怎么听不出大阿哥话里的意思。可在咸福宫里他一声不吭,寿席散了陪着懿皇贵妃回了永寿宫也没有去问懿母妃,他是要问个清楚,却并不能将疑惑直接捅到母妃面前去劳她心神。
喜浓侍侯着皇贵妃入睡,出来却见往日里已自个在偏殿念书的四阿哥一人立在太阳底下,低首的神情里满满的困惑。
“四阿哥,怎么站在这里?小心受了热气。”
胤禛看着一直对他极好的姑姑喜浓,瞧了瞧四边的动静,才走近了轻声道:“姑姑,胤禛不是母妃的孩子吗?胤禛真是宫女生的?胤禛不是母妃生的?”
到底是五岁的孩子,便是再聪慧哪里知晓这等大事还能面不改色?喜浓瞧着四阿哥紧握的小手,爱怜地伸了手握着。
四阿哥是个异常乖顺的孩子,襁褓之时便不怎么哭闹,长到初初步稳,已然要亲捧了药碗亲伺皇贵妃进药。再大一点,别的皇子课业后都忙着叫人陪着玩耍,他却总依在皇贵妃身边端茶敬药、虚寒问暖。也是那一年皇贵妃病得凶险惊怕了四阿哥,自此下了学便总是第一时间近到皇贵妃面前来请安,对那时才两三岁的孩子来说,母亲的病痛与生死常常是比天塌了更为惊恐的大事,更何况四阿哥是如此敏感的孩子。
虽然那时喜浓姑姑没明说,却也没辩解什么。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听入耳中的往事便渐渐被胤禛理出了头绪。
于是,胤禛时常会远远看着德妃、小心地打量十二阿哥,从德妃的身上寻找亲情的感觉,从十二阿哥的脸上寻找亲人的相似。只是德妃对他总是冷冷清清的客气,便是多个眼神也是吝啬的。
懿皇贵妃心善疼子,曾将胤禛叫到面前给他擦了汗:“胤禛,过几日便是你的寿日,母妃替你办个寿席玩耍玩耍可好?”皇贵妃端了胤禛爱喝的银耳西米露递了出去,征询道:“母妃知道你孝顺,也喜欢安静,就随了胤禛的意,不搭戏台子闹腾了,只请几个后宫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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