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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之后耕耘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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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藩平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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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叫这些女人有个盼头,才好安顿内外不是。你看呢?”

    宁芳瞪着大眼睛,没觉得有什么无可无不可的,便将折本子放回几上,顺道:“一切听老太太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续道:“皇帝还有一层意思,将东六宫趋着这次晋封都空出来,将这些人都移到西六宫去统一住着。再把咸安宫也修整一番将太妃们也移过去。这样整个东面便全空了出来,想也够你们两个人折腾了。”

    宁芳收了老太太挖睃的神色只觉窘得不行,忙偏了身子背了老太太去,引得老太太也不知说她什么好。

    “这一次,宝仪晋为皇贵妃,温妃自然晋为贵妃,西六宫便只剩下四个,照皇帝的意思正好妃位上定下四人。只是如今位在嫔位的宜嫔、惠嫔、荣嫔、德嫔、安嫔、僖嫔共六位,哀家想听听你是个什么意思,晋哪四个好?”

    宁芳也知道老太太这是有意要她多顾些事,便于以后老太太真个不在了自己也能对这些宫妃们心里有数,便一一回忆起这六人。

    惠嫔、僖嫔、荣嫔都算老人,只是僖嫔好似并不讨玄烨喜欢,本身又无子女存活,明显没有上位的可能。宜嫔、德嫔、安嫔三人中,安嫔虽出身汉军旗又无子嗣,可她的祖母是太祖第七子家的嫡亲郡主,又素来有受玄烨“宠”顾,大抵是有政治、身家上的考量,至于宜、德二人,都是有子女的“受宠”宫嫔,这三人便都不是可以舍掉的。那么只能在惠嫔、荣嫔二人间做出取舍。惠嫔张氏虽出身卑微,可除了育有三阿哥胤祉外名字还抚有大阿哥胤禔,禀性是个温顺亲和好打发的,到也占着先机后利。至于荣嫔——

    “哎,马佳氏呀,也是她自己不争气,生了五个阿哥,竟没得一个留下。”太皇太后听着宁芳一路分析最后说起荣嫔,也是极为叹息。“若是抬了她上位,怕是惠嫔那儿说不过去,毕竟她有两个哥儿,不好反叫人轻贱了去。哀家想着,这次就只能委屈了荣嫔了。你若得了时间,便好好劝劝她。”

    玄烨和老太太的决定自有他们的意义,宁芳便是再喜欢马佳氏也不可能挡了那些规矩去。

    宫里的人都是势力的,没有妃位在身又无皇上宠顾,马佳氏这等宫中老人即便再有根基脸面上也少了不少的体面。

    宁芳答应了下来,却不想叫马佳氏失了声势,便暗里打算着怎么叫马佳氏虽然不得妃位却在宫里仍能得个齐平的脸面,只是这种事她也要等小三回来才好有个全面。

    启祥宫正殿,马佳氏包了个足足的花封打发了来密报的小太监,便谴了所有内婢一个人坐在暖阁里沉思。

    明纸糊的窗子在十几年前是如何的敞亮荣耀,可现在,连没有荣宠的安嫔那里也换上了几片西洋来的玻璃,她这启祥宫里却依旧只有明纸。她马佳惜珍将她最光华的半生都耗在了这华丽的深宫里,孝顺地伺侯长辈,真心地服侍皇上,用心地照顾孩子,小心地与宫里的妃嫔、奴才们相处,求得实在不多,只是希望一族无忧、儿女绕膝、得些体面。可如今,她还有什么体面可言?竟然连个惠嫔、安嫔都能越过了她去。赫舍里氏是皇后,钮祜禄氏是皇后,纳喇氏虽然被贬了,至少还有大阿哥这个儿子是她亲生的,可自个呢?五个儿子啊,老天竟一个都不给她留下,叫她后半生还如何在那一茬茬的新鲜脸面下抬了头地苟活?没有妃位,她苦心经营的一切还如何维系?没有了那份尊容,那些狗眼看人的奴才们哪里还会将她放在眼里?为什么不能给她留份体面?为什么不能看在她数年劳心劳苦的份上给她一份尊容?为什么连太后都不为她争上一争?

    “额娘?”不知何时,二公主宝音坐在了马佳氏身下的角樽子上,一脸挂忧地望着她。

    宝音,竟然也已是八岁的髻年之华,而自个守着的这座启祥宫却将再不属于自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谁还能给她们母女一所坦亮的荣身之地?

    宝音也是聪慧,瞧着荣嫔心情不郁,忙举了手里刚得的东西道:“额娘你看,这是太皇太后刚赏给宝音的一幅象牙西洋棋,是洋人送给我大清的稀罕物。”

    马佳氏取出一粒牙白的棋子在指:“只你得了赏赐?”

    宝音瞧着额娘并无喜色,斟酌着是否如实回答,可被马佳氏冷冷一瞥,忙老实道:“三藩平了,太皇太后高兴,便赏了屋里的宝音、十二阿哥和小格格。”

    马佳氏将牙白的棋子丢回盒里,慢慢步向了殿门,瞧着殿外那几珠当年皇上指人专种的玉兰,只是现在隆冬,不要说纯白的玉兰,便是枯焦的枝叶也不见一片,孤突突立在院子里就像她已然逝去的青春。

    “什么时候我儿可独得一份荣耀,那才是真正值得骄傲的。”

    跟上来的宝音有些忐忑,荣嫔却仔细抚摸着她即将绽放的娇颜:“额娘绝不允许那些公主们挡了我宝音的光华,宝音定是我大清最荣耀、最尊贵的公主。”

    那时候,八岁的二公主宝音还不知道母妃所说的“最荣耀”、“最尊贵”究竟是如何的极致,只是怀着懵懂的忐忑憧憬着仿如烟花般绚烂的未来。直到她在最绚丽的时刻被抽离了氧气,才突然遥忆起那个冬日在启祥宫里与母妃一同见到的那几株玉兰的孤枝。花开花落,只是天时,不是不开,只是她和母妃都太过执着强拗了节气非要当一支玉兰树上的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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