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北地马背上的民族易得腿疾,老太太的身体刚愈,腿疾复发。玄烨这个孝顺孙子,祭罢了先帝的孝陵便准备亲奉了太皇太后往遵化幸汤泉以去其寒疾。
冬哥与索菲的事闹得满大清皆知,宁芳也不好还成了对叫上他二人同行更招人非议,只好留下索菲在京想法子与纳喇家搞好关系。
车马在路上行了两日,宁芳到也不寂寞,不是就着车马的摇拽大睡特睡,便是同瑞禧、胤礽一道陪着太皇太后在马车里轮着样的游戏。
第三日傍晚,总算是到了汤泉。事隔多年再见此地,除了旧地重游的熟悉,忆起当年在泉池里亲眼撞见小三同张氏的好事,便立刻燥得满面绯红。
“你这丫头,又想起什么粉面含春的事了?”皇太后一路扶着太皇太后从大辇上下来,老太太一瞥见她那面色便忍不住打趣。
“老太太……”宁芳只觉更是丢人,握着老太太的手臂拉音撒娇。
“呵……原来我们博雅娜还知道羞红那。”
宁芳燥得没脸没皮,将太皇太后丢给苏茉儿便跑了开去
因着南面战事,汤泉并未稍有修缮,还是泉中建着“屋两层,各三间”,上为寝房、下为汤浴。此次老太太一人独居在北屋,她与皇帝各分了南汤一半。
宁芳跑着跑着便离了泉心,空气清凉到降了些羞喃。
“嫔妾给皇太后请安。”
汤心四周亦有木屋,供后妃与亲随所居。宁芳打量这二位,越发比晴芳更光彩的正是皇帝如今的头号“宠妃”德嫔,至于边上那位,看到她宁芳反而更不自然,只因为这张氏正是叫自己前一刻脸燥的当年人物。
说起张氏,当年却是小三手里一张专掉遏必隆脸面的巧牌。遏必隆带兵入关降获不少汉民汉将,这张家便成钮祜禄氏的包衣。小三大婚后“开荤”之期,因这张氏生得貌美,遏必隆便学了鳌拜将张氏送入宫中迷惑小皇帝。却不想小三不但宠幸了张氏还冷落了遏必隆的宝贝女儿淑缓也就是后来的孝昭皇后,没少让遏必隆跳脚。也因为小三把张氏当枪使,遏必隆又忍不下这口气,才致使张氏最初几胎不是流产就是旋夭。所以张氏虽无身家又无本事,玄烨多少看在当年之事和张氏本份上,为她进封晋位,这才有了惠嫔的名头。
随行人员宁芳一向都不关心,也是这一时才清楚小三这次出来点了惠嫔、德嫔。
老实说,这两个女人都是宁芳不想见的,受了她们的礼便打算扶了温腕回去,却见惠嫔张氏身边立着个瘦俊的小孩子。
那孩子见宁芳看他,怯怕地躲到张氏身后,却还是在张氏的推拉下上前行了礼:“胤祉给皇太后请安。”
胤祉大约四五岁的光景,长得肖似张氏。宁芳还不及再看,小九子已行到跟前。
“主子,此处偏凉,不及熏艾,入夜蚊虫极多,还是先去行屋吧,皇上大约要来给您请安了。”
宁芳先回了自己住的石屋换了常服,玄烨那里传了消息说是召见几个地官还要一个时辰才得空,瑞禧被安排在外围,刚到此地定是忙着收拾住地。她左右无事,便转到北屋来看看老太太在干什么。
北屋一层的汤眼旁,老太太一身素绸浴衣躺在榻上,看面色像是已先泡了一会汤刚上来,双腿裹着层纯白的呢面任由着跪在腿边一身蕊黄的婢女以适力的手法舒通着泡开血脉的腿。
宁芳挪过去在上首坐了,见苏茉儿正着手泡着加了盐的汤水,她便只能无趣地将视线移来动去,最后盯上脚下的这个宫女。
“哀家老了,苏茉儿比哀家还长几岁,又如何能逃得了?如今我二人这个年岁了,自然有些起起跪跪的事再也做不起了。”
太皇太后这句前后不明的话令宁芳有些迷糊。等那宫妇揉透了整遍老太太的腿起身,宁芳一看清对方的长相,便惊大了嘴巴。
原来这宫中还真有如此圆润白脂、娇红粉绝的女子,简单的小两把上只拈着一朵嫩绿的绒花却更显得她清尘脱俗、天生丽妍。
宁芳再一打量她的服饰,眉头又是一紧,不觉疑惑。在宫里久了,自然也知道宫女与宫妃的外在区别,只这妇人宫妃不像宫妃、宫女不似宫女、更与姑姑嬷嬷们完全不同。
“这是答应卫氏,十阿哥的额娘。”老太太睁开眼睛,主动给宁芳解了惑。
宁芳这才扒拉着脑细胞回忆起当初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大肚孕妇。只是这美妇怎么说都是个阿哥的额娘,怎么混到给老太太捶起腿来了?
那卫氏干完了活,行了礼自是去了。
太皇太后就着宁芳的手起身:“卫氏出身不好,人又傻气,哀家恐她在宫里早早便着了有心人的道,便带在了身边。”老太太接过苏茉儿递上的汤水,拿眼睛巧斗着宁芳,“说起来,你与这卫氏到是十分相像着呢。”
宁芳收到太皇太后的调笑,窘儿浅驳了一语:“哪有。”
上好茶的苏茉儿与太皇太后相似一笑,也退了出去。
“你看看,这卫氏生得可好?”老太太罢了汤水,将杯盏递给了宁芳。
“怕是再也不能更好了。”宁芳放下杯盏,老实回答。
“那你以为,皇上待她可好?”
宁芳心里一涩一埂,到底不愿提及有关过去五年小三的那些露水姻缘。不论她们与小三之间曾经如何,至少现在小三已经完全只属于她了。
老太太眼见她已通透,便暗自满意:“你可不知,哀家当初见了这卫氏,也以为这卫氏是把刀子,可以痛快地了断你们两个的孽缘。”老太太自是相信,没人可以完全取代玄烨待博雅娜的情份,却多少可以揣度男人对美色的天性贪迷。只是她的这一番“希望”到底是折在了她那个情种孙儿的痴情下:“哀家可是特意将卫氏放到乾清宫皇上的眼面前去摆着,就是等着一出美人计的上演。你不知,当初哀家这一举动,气煞了多少宫妃,聚焦了多少奴才的眼神?呵呵……”想想当初这卫氏在宫中引起的风暴,老太太便还止不住趣味,可又一想她那孙儿偏做了那不捧场的人,就有些胃酸,连从不出口的脏话都吐了半句,“只是那臭小子,偏偏占着茅坑——”
小三从不说起那些女人,宁芳自然不知道他和那些女人的故事。这一时觉出这段故事里的恶趣味,便拉着老太太的胳膊不放手:“到底怎么招?您到是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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