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养大的孩子,倘若你现在真的做错了,那也是为师的错,怨不得你。”
宁玄予听着她的声音,同三百年前她一字一句教他写字画画练剑一样,她会在他迷惘的时候给他指明道路,在他陷入歧途的时候拉他走回正道,在他孤独的时候抚平他的暴躁让心中只余平静。
她是他的师尊。
顿了顿,她从容平静地说道,“无论怎样,你只需要记得,为师永远不会怪你。”
玄予垂下了头,道:“师尊,我知道了。”
宁长闲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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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山上现在极为热闹,夭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混了进去,结果一看到宁长庚就被吓得炸毛,尾巴一下子漏了出来,宁长庚看到夭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拔剑就砍,狐狸毛非得到处都是。
夭卿往山下逃去,正看到宁长闲上山,慌张变回原形从她宽大的袖子钻了进去。
宁长庚看到宁长闲,这才收敛了杀气,将剑放入剑鞘里,拍了拍浑身上下的狐狸毛,道,“阿闲你跑到哪里去了?整个子归上下都找不到你。”
“我去了一趟天池。”宁长闲回答道。
宁长庚听她平静的口气和清冷的表情,立刻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试探地问道,“阿闲?”
“嗯。”她平和的嗓音低低应了一声,抬眉询问他有何事,不像小包那样欢快地喊爹爹,她是宁长闲,当年无心无情的仙门长闲上仙。
宁长庚已经从天池无极上仙那里询问到了她一旦想起往事的后果,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稳。他苦笑着后退离开,“天意,果真是天意啊。”
宁长闲垂眼不答。
夭卿在她袖子里钻啊钻啊,袖口虽广却回不了头,他只好一往直前,前边终于看到了光亮,他欢快地舒了一口气,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宁长闲平静看着宁长庚离去背影的侧脸。
夭卿这才对现况有了个重新的估计,他居然从她胸口钻了出来……o(≧v≦)o~~
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揉了揉某个地方
嘿,没想到这个大冰块身材还不错,手感也不错。
宁长闲垂下头,眉心微微隆起。
旁边待着的宁玄予看不下去了,伸手揪着他耳朵把他揪了出来,夭卿变幻回人形,耳朵尖粉嫩粉嫩的。
“你来何事?”宁长闲问道。
夭卿揉揉耳朵,狠狠瞪了宁玄予一眼,才回答道,“我路过,来看看你身子好些了没。”
“尚好。”宁长闲回答,然后开始赶人了,“你快些回去,这里毕竟是子归。”
夭卿皱皱鼻子,挑剔道,“你们子归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我大老远来了,结果就是这么个态度,一见我就拿剑砍人,实在是让人寒心。”
宁长闲心中有事,也无心与他多计较,嘱咐宁玄予道,“你将他带到长平那里去,尽快送他回去,现在子归虽然我在,但是长老问起,也是麻烦。”
“是,师尊。”
堂堂魔尊陛下现如今乖巧的模样倘若被天虞和麾下魔将魔兵看到,故意要伤心喷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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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刚刚离开就发觉事情着实不对劲的宁长庚找到了湘寺,抬手一道惊雷劈在他身上,湘寺闷声不吭地受了,疼痛过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血迹。
“只能是你,只有你!子归只有你会下这种毒手,也只有你知道这样她会死。”宁长庚急红了眼睛。“亏我还以为你能够救长闲,现在看来,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找到你这条毒蛇!”
湘寺静静坐着竹林下,右手抚着一根簪子,没有说一句话辩解反驳。
“我记得当年的相思上仙医术高明,起死人肉白骨,仁医妙手博得的赞美多的连东海都装不下,可现如今却是这副阴险德行,你真是丢了无极上仙的脸,丢了仙门的脸,丢了殷卿梨的脸。”宁长庚愤怒地说。
殷卿梨当年也是魔界出了名的女魃,是个妖魔就要让她三分,嫁给相思之后,相思医名在外,总有妖魔来求医问药,相思来者不拒,所以相思因为殷卿梨的关系和自己的医术,在妖魔两界都是能受到尊敬的。殷卿梨曾经道出了女魃这个身份外,相思就是她在世间最大的骄傲。
湘寺终于有了动静,他嗤笑地看了宁长庚一眼,说道,“我已负相思,所以不能再叫相思这个名字,我是湘寺。不是相思,更不是什么相思上仙,说我丢了谁的脸,未免穿凿附会。”
宁长庚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但是心中怒火着实无法浇灭,他喃喃道:“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下的去手,你们相识那么多年一直是朋友,你怎么下得去手!她会死的,是真的会灰飞烟灭的。”
湘寺将一边的五弦琴放在膝上,胡乱拨了两个音,道,“当年她做的,我一并奉还。”
“你这话何意?”
湘寺抬起通红的眼睛,恨恨看着宁长庚,“她欠卿梨一条命,是时候还了。”
宁长庚听了只觉得好笑,“殷卿梨她自己求死,与阿闲何干?”
湘寺手底下的琴弦断了一根,他愣愣问道,“自己求死?”
“所有人只知道你杀了殷卿梨,而你却埋怨阿闲跟你下了套子让你往里边钻,可是那明明是殷卿梨跪在阿闲面前求她安排你们再见一面,然后死在你手里的。”
湘寺抬起自己的手,恍惚看到了上面满是血腥。
宁长庚甩袖要走,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且慢,”湘寺拦住他,“当年的事情,能……能再跟我说一遍么?我答应你,我会尽量救宁长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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