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开始教学了,担任夫子的正是夏槐。
按夏槐的话说,别的不行,四书五经他还懂些,教孩子们认认字,做些启蒙的学问自然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那晚囡囡与夏槐商议的事情。
只是囡囡另提了个要求,让夏槐不只教孩子,就是佃农们,无论多大年纪,只要想学的,都请他费心教些。因此,夏槐每日上午教小孩子,到了晚上,各家各户都忙活完了,再教大人。
开始夏槐颇有疑虑,因为大人们家事繁琐,恐怕也没有定心去做学问。
囡囡微笑道:“无需学得多么高深,只是认认字,知道些做人的道理,便也罢了。”又郑重交待夏槐,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学,也请教下去。
夏槐自然明白什么叫“有教无类”,心中一直向往孔孟之道,自然应下了,何况,东家每月还给二两银子,笔墨纸砚都备齐了,这现成的好事,谁不愿做?
头一天夜里,竟然来了三个大人,正是张大牛,张忠和李立,夏槐有些意外的看向几人,问道:“怎么两位管家也来了?”
张忠憨厚的笑笑不语,李立倒是答话道:“小姐说了,让我们学着认字,以后管账也好,教导子女也好,总是有用的!”
张大牛则说道:“小姐要用人,当然是要挑有用的,我认了字,没准能跟在小姐身边呢!”
夏槐惊讶的看了看张大牛,这小子,心倒是不小!
张忠拍了拍大牛的肩膀,赞上两句:“你要是真能跟了小姐,那才是大造化呢!”
于是,这一晚,夏槐就有了三个大龄学生。
真正让夏槐意外的是,这三个人夜夜习字,有些佃农们见了,得空了便也跟着凑个热闹,虽然不比三人勤奋,到底是学到不少东西。
及至后来,庄上佃户无论男女老幼,最少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四里八乡的人家提到林家庄,都不禁肃然起敬,为何?
那里住的可都是有学问的!
要知道,在乡下人家,别说写字,就是自己的名字放在那里,都不一定会认得,更别说写下来了。
更有许多邻近的村民将孩子送到林家庄的私塾来,奉上束脩,只求孩子能在这里上学。
很多年后,年纪越发苍老的夏槐不禁感叹道:“一个微弱的火种,也可以吞噬整座山林,小姐到底是看的长远。”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囡囡带着小桓和然然已经回到县城了,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小桓高兴的说道:
“姐,城里终于安定下来了,想必我们也要开课了。”
囡囡明白小桓一直担心六月的童生试,就怕因为流民的事情使得考试取消,那样的话,少不得要再耽搁一年,现在城里安定了,他自然高兴。
“嗯,看样子城墙应该也快完工了。”
“姐,快看,好多人手里都拿着豆腐呢!”然然忽然拍手笑道。
囡囡眼光像车外巡梭,果然很多人手里拎着几块豆腐或者豆干,看来豆腐坊的生意不错。
正欲开口说话,忽然传来马匹嘶律律的叫声,车厢一阵颠簸,囡囡的头刚要磕到车板,脑袋和车板间忽然出现一片淡绿的光芒,软软的拖住了囡囡。
“姐,没事吧?”小桓扶住姐姐,他因为抓住了窗边,又用内力定住身体,并没有大碍,倒是姐姐正在向外张望,猝不及防,要不是然然施了法术,肯定就要被磕到了。
“我没事,”囡囡稳了稳身子,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有另一辆车突然冲过来,差点撞上。”然然解释道,修仙之术自有意念,微一探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不一会,宜春就掀开车帘,急急问道:“小姐,二少爷都没事吧?小小姐有没有磕到啊?”
见几人安好,方才放下了心,禀告道:“小姐,对面的马车驶的急,车夫怕撞上才赶紧拉了缰绳,秦婶子已经去应对了。”
囡囡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那边然然却道:“姐,秦婶子恐怕应付不来呢!”
果然听到前面传来吵嚷声,囡囡不耐烦在车里等着,索性下车看看。
碧雨扶着主子,用帕子轻轻按了按小姐头上的红肿,回头气恼道:
“你们是哪家的车马?怎么赶路都不瞧着点!”
秦三娘本是想息事宁人,听了这话心中反而来了气性,也气冲冲回道:
“你们又是哪家的马车?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就这么疾奔,差点没撞到我家小姐!”
碧雨跺跺脚,嚷道:
“我家车夫一向稳妥,怎么会撞到人?若不是你们的马车挡住了道,我们小姐又怎么会撞到额头!”
看了看小姐脸上触目惊心的红肿,完了完了,回头让嬷嬷知道了,定是要一顿好罚!
秦三娘气极反笑,高声道:
“你们家的车夫既然好,又怎么会差点撞到我们家的马车!”
说着“呸”了一声,“我倒不知道这路是你们家的,竟然不许别家马车行驶!”
碧雨一噎,自己的话的确说的差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就是在凤阳,也没有车敢挡着安国侯府的座驾!
“下里乡人,竟然不知道礼让之道么?”回头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不屑道:“可看好了,这是安国侯府的家徽!”
秦三娘一愣,看向后面的马车,一车两马,马匹皆是俊朗非凡,洗刷的干干净净,就是自己不懂,也知道这马似乎不是平常人家能用的起的,车厢皆是红木所制,比自家的马车宽了半尺有余,挂着淡紫色的车帘,上面整整齐齐的挂着黄色花穗,车板上印着一个拿着大刀,骑着骏马的将军,似乎就是这丫头所说的家徽?
虽然不认识那个徽章,可是安国侯自己可是知道的,那是大将军王的封号。
似乎,这可不是林府能惹得起的人家!
正在犹疑间,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清雅声音——
“怎么了?”
莫静姝循声望去,只见前面走来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雅致少女,穿着淡黄色襦裙,外罩浅白色透影清纱,显得身姿纤细卓卓,乌黑长发用一枝温润的百合玉簪子松松挽着,其余只垂在身后,耳边一对珍珠明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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