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日后,不可思议的情况突然发生了。
一夜之间,凤三小姐高烧尽退,面庞上如同天女散豆般的疹子也消退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神智复明,不到中午便可以下床走动,吐词清楚,认人有礼,已然一副大病痊愈的模样。
凤家中人无不宽言谓之神助,百里清喜不自胜,出手辽阔,大赏其下。
但谁知第二天清晨,伺候的侍女刚刚捧了洗漱用品进屋伺候其起床,却在撩开帐幔的一刹大呼鬼刹临世,白眼一翻吓晕在地。至此,凤三小姐的左脸上至额头到脸颊,便多了一块赤红发紫的斑痕,上面毛孔粗大,凹凸不平,极是吓人。
为此,百里清泪洒满屋,找遍了全天下的名医为凤三小姐诊治,但离奇的是,无论哪一位名医瞧了,都异口同声的说“此乃胎记,不可去除也”。百里清据理力争,一口咬定她的女儿出生之时娇俏动人,绝非此等罗刹模样。最后甚至和大夫起了争执,气的那耄耋医者摔了杯子,丢了一句“另请高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百里清夜夜啼哭,弄得凤烽烦躁不已。而与此同时,府内府外也随之谣言四起,言之:凤三小姐之所以能大难不死,非是神助,而是鬼为。她面上的紫红斑痕,便是那炼狱鬼刹留下的印记。
古语有言,鬼刹天煞,乃孤星煞神之命,生者克父克母、杀亲嗜子;死者为祸九幽、与天不容。命中主煞者,势必祸及家人不说,来日也必将因罪孽深重而天罚之,万万不可留也。
俗话说的好,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真假无。
可怜那年仅三岁的凤小姐,便是躺着也中枪,被众人的舆论推上了风口浪尖。
渐渐的,甭说府中的下人,就连她的生父生母都开始畏惧这么个“煞神”。备受宠爱的三小姐,便在愈演愈烈的诸多蜚语中,渐渐失去了原本快乐无忧的童年。
甚至在舆论最为热烈的时候,幻师城中还有好事者为其编了一首油打诗,言:
“凤家有女年三岁,半面罗刹半面仙;原以神之骄女命,鬼面难恏妄登天。”
凤三小姐遭人如此诟病,凤家自然无法置身事外,也因为诞下如此“天理不容”的“煞子”而遭到诸多嘲讽漫骂。人云亦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年仅三岁的小女孩真的是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煞星,对她百般不耐,甚至有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打着为民造福的幌子劝说凤家尽早将其扫地出门。
这样的话,听一遍两遍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听了三遍、四遍、五遍甚至十几遍几十遍的时候,就是想不放在心上都不行了。
百里清心知自己女儿这张脸算是废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天赋过人,能给凤家来带利益,未来也好给她这个无法再生育的可怜女人做个依靠。于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她主动向凤烽提出要测试凤三小姐的天生资质。
那个时候,凤三小姐还没满三岁。
测试资质所用的是大陆通用的幻力水晶,只需测试者将手放在上面,水晶球内所蕴藏的无属性幻力便会自动检查测试者的经脉和根基,并作出不同的反应。
好比说,若一个人天资过人,幻力水晶便会放出万千华光,而天资中等,则华光稍暗,若天资极差,则半点光芒都无。
而偏偏,凤三小姐测试那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特殊情况。
她将手放在水晶球上的一瞬,水晶球焕发出千百年来从未有过潋滟光华,随后砰的一声,炸成了万千琉璃沫。
众人为之惊愕,百里清喜不自胜,以为她天资惊人的强悍,使得水晶球都无法承受。
但谁知,当风老家主下令拿来另一颗备用水晶球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任凭凤三小姐如何掂量,那水晶球愣是半点反应。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这水晶球乃盗版伪劣产品,但谁曾预料一口气换了几十个,在别人手中反应迅敏的水晶球落在凤三小姐手中,愣像是无用的玻璃弹子。
凤烽又气又羞,丢下一句“此乃无药可救的废物”,便拂袖而去。
所有人自发的认为第一颗引发暴动的水晶球应该出了某种问题,凤三小姐没有半点凝聚幻力的天资。白欢喜一场。
第二天,凤家出了个废物三小姐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幻师城。
七天后,凤烽和百里清带着凤三小姐以及为数不多的下人,被凤老爷子打发去了天启国。三年后,六岁的凤三小姐同自幼照顾她的六旬奶娘遭到流放,被赶去了偏远城镇。此后八年毫无存在感,一直到将满十四岁才重新回到国都凤家,而那个时候,照顾她的奶娘已经去世六年了。
“你们说,那个时候,八岁的小姑娘在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奶娘之后,剩下的六年,是怎么过来的?”阎罗炼狱般的焦土尸骸上,凤无霜含着笑意,以这样一句问话,结束了这个不算长的故事。
全场静能闻针落,同情心泛滥的年轻少女红了眼眶,一众幻师缄默后,齐齐将目光注视在那场中面皮一阵紫一阵红、变色龙般的凤烽脸上。
风老家主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想说什么却又发现无话可说。
想要反驳吗?凤无霜不过是讲个了故事,从何反驳?
但是,傻子都能知道,这个“故事”中的小姑娘是谁。
在场幻师不乏有年岁稍大的,自然会记得十几年前那一场“天煞风波”,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其余什么也没做。
将凤三小姐扫地出门的是凤家,羞辱欺凌她的也是凤家,现在人家破茧成蝶,大摇大摆的跑上门来踢馆子,他们照样动动嘴皮就好,何必横插一手?
“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凤无霜冷冷一笑,指着天空。
“看看你们头顶的天,奶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破草屋四面透风,一堆稻草一个破锅就是全部的家具,锅子里是已经冷透的树叶和糙米。年过六旬的奶娘为了拳头大的一把糙米,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奄奄等死。小姑娘吓坏了,见奶娘冷,便生火,结果把自己的腿烧得皮开肉绽,伤疤现在还留着,但最终也没能把那把糙米给煮熟。”
“最后,小姑娘困了,靠着奶娘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奶娘的身体已经冻得像冰块一样了。”
她慢条斯理的弯下腰,将臂弯里的苏儿放在地上,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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