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相逢必须曾相识(1)(两章合更)第(1/2)页
白发男子的眼珠子剧烈凸出,似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故而奋力的瞪大了眼睛。
可是他无论怎么睁大,从他那双扭曲变形的眼珠里倒映出来的黑衣少女,依然睁着一双笑意扭曲的黑眸,瞳中锋锐的杀意,像是千里冰峰上亘古不化的冰刀。
指关节一个接着一个,凛然有序的缩紧,大力之下的关节有窸窣的响声,连同手指下的皮肉一起,咯吱如同憔悴的木偶。
站在随凤和白发男子身后的中年女人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但目睹却不代表有能力阻拦。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凤便已经将那白发男子掐着脖子举起来了,她根本没有阻拦和通知帝枭的时间。
但好在夜祗和帝枭也不是反应那么慢的人,身后如此大的动静,两人自然在第一时间转过了注意力,入眼的第一幕便是随凤高举的手,那双脚悬空的白发男子,一张脸涨的严重发紫,舌头长长的吐出,身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搐,活像个吊死鬼。
夜祗惊了,帝枭也惊了。
夜祗首先想到的是,这个黑衣女人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怎么突然对自己的同伴下手了?
帝枭更是莫名其妙——随凤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现在是起内讧的时候吗?
但无论是什么想法,总之现在情况不明,贸然下手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夜祗犹豫了一下,慢慢散开了手下凝聚的力量。
帝枭时刻注意着他的反应,见夜祗没有乘乱攻击的打算,立刻毫不犹豫的扭头,冲随凤怒道:“你在搞什么鬼?还不快放开他!”
随凤充耳不闻,眼神似笑非笑,扭曲而森然。
但那全身凌厉的杀意却是丝毫没有消退,反而随着白发男子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正逐步逐步的加深着,扩散而出,惊人肃穆。
帝枭气的直咬牙,却又拿这个女人毫无办法——他总不能冲上去给她一拳,然后喝令她放人吧。
白发男子此刻的心里一团乱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随凤这位大神,使得她非要至自己于死地不可——是的,随凤想杀他,她甚至都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想法,满身杀意铺天展开,像渔夫的网,将他牢牢扣在其中。
脖子上的禁锢力量越来越大,男子被掐的两眼翻白,悬空的双腿一下接着一下的空蹬,两只手不停的拍打随凤的手臂,力量却小的连蚂蚁都怕不死。
死亡的迫近吓破了白发男子的胆,眼角的泪花闪闪,他不甘心的伸长了舌头,尽力张大嘴,吸取那少的可怜的一点氧气,挣扎着颤抖着,嘴唇蠕动着,拼命的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他这么问。
黑衣少女幽幽的笑了。
但是在这种时候,她笑绝对比她怒要来的可怕。
那泛红的眼圈,眼珠漆黑雪亮,却充满了一种与疯狂极为相似的情绪。不知道是杀意的疯狂,还是喜悦的疯狂,如麻绳一般扭曲在一起,所折射出来的寒光,锋锐如同死亡的刃。
你,不,配,知,道。
随凤的嘴唇翕动,优雅而缓慢的吐出这五个字,手指突然猛厉收缩,帝枭脸色大变,脚步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还还来不及说出话来,耳边就只听到喀嚓一声脆响。
白发男子的眼睛猛地一下凸出了好半截,那样怨恨扭曲的圆润眼珠,看上去几乎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怨毒如同无间地狱中的厉鬼。
随后,他的脑袋僵硬了三秒,慢慢往一边歪掉,角度诡秘而不可思议。满头白发顺势散落下来,原本那样莹润的棉花白,都似在一瞬间失去了光泽,苍白的就像是一堆褪了色的稻草。
发丝遮掩,发隙之间,但见黑瞳剧凸,如玉珠,如鬼石,却惨淡到毫无光亮。
随凤松开手,白发男子的身体立刻软软的落下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灰尘袅袅。像一个制作失败的破布娃娃,在灰色的地面上扭曲成一个颓败的姿势。
不知是意外还是巧合,他落地后的姿势,一半侧脸正好对着帝枭,那阴毒如鬼哭一般的表情、涨到发紫发黑的脸,落在帝枭眼中,让他生生打了个寒颤。
再看看随凤,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死在她手中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不过是一只飞虫一只蚂蚁,那般的轻描淡写。
帝枭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完全没想到,随凤居然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了那白发男子,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有。
如此喜怒无常的性格,如此干脆果决的杀伐。
在某一瞬间内,眼前的黑衣少女似乎和某个黄金宝座上的人重叠到了一起。在他们眼中闪动的,都是鲜血凌厉的颜色。
即便外貌如何的优雅美丽,都掩饰不了他们那种仿佛从骨髓中散发出来的鲜血腐败的腥臭。
帝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眼瞳颤动,激灵灵的一下,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全部湿透了。微微一动,贴身的衣料便渗出生生的凉。
这样心悸的感觉,和他幼年时第一次见到“义父”屠杀“叛徒”时,一模一样。
帝枭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小时候和“义父”那般亲近的自己,长大后却连靠近他都不愿意——或许,正是这种强烈的心悸,将原本亲密无双的“父子”拉开了天埑一样的距离。
幼时的某一日,他曾错目看见,在圣光殿琥珀花园迷醉人心的美景里,“义父”抬手之间,数十恐慌的“叛徒”顷刻间灰飞烟灭,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那时的景象时至今日已如春雨下的湖面,朦胧模糊不清,他只记得“义父”抬起的手——雪雕一样的手,拥有白皙而优雅的指骨,轻轻一弹间,便似有金光从指尖溢出,美丽不可言喻。
他几乎看呆了,而“义父”在此时发现了他,却并没有在意,笑着招手让他过去。
那双雪砌玉琢般的手,阳光下泛着如美瓷一般的光泽。金光簇拥在男人的身侧,所勾勒的金色弧线,将他映衬的如梦如幻,神祗一般高不可攀。
而那样精雕细琢的笑容,也似一张面具般完美,无懈可击。
在那样的笑容下,幼年的帝枭突然明白了——
“义父”不爱他。
或者说,“义父”不爱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
随凤根本没去管帝枭在想什么,也根本不屑给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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