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红铜色波浪卷发的服务人员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姿态曼妙地走过去,弯下腰把托盘放在他座位前的固定桌子上:“谢谢。”她轻声说:“我的小好人。”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与别西卜的耳朵距离大概只有半英寸不到,她的体温与香味在男孩的皮肤与鼻子间缭绕不去,纤细的发丝被通风设备吹出的微风扬起,别西卜的面颊被挠的有些痒,他耸了耸肩膀,回到了位子上,开始大朵快颐。
服务人员以为他是为了给她解围,但别西卜知道自己是真的饿了,而且他说自己能吃下一头牛或许并非夸张——他是被大霍普金斯惊醒的,威胁与压迫感让他汗流浃背——撒沙曾经为他做过能力分析,他告诉过别西卜,他的能力是继承于身为异能者的父亲的,这很正常,而且他的母亲应该不是异能者,别西卜的异能没有掺杂进除了老比桑地之外的东西,所以在很多时候,看看切加勒.比桑地就能看到未来的他……撒沙曾经提到过,切加勒的胃口与其能力息息相关,无论是能力的增长还是改变,都能从他的胃口上看得出来,特别是他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会吃的更多,消化的更快——这一点已经被别西卜证实了,就在刚才。
大霍普金斯让他感觉饥肠辘辘。
在新的汤端上来之前,安东尼.霍普金斯先为自己注射了一针低浓度可卡因(服务人员说的对,飞机上真是应有尽有),然后喝掉了半杯苦艾酒,痉挛着的脑神经终于停下了蹦跳,他在紧闭的眼皮后面转动眼球,一点眼泪流了出来,撒沙立刻用手指抹掉了它。
“药呢?”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没带在身上,”霍普金斯医生说:“但别担心,我没事儿,很快就会好了。”他伸过手臂,抱住撒沙的肩膀,一边转过头去,嘴唇摩挲着孩子细软的金发。
别西卜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微微发热,像是无意间揭穿了朋友的某个秘密。
海神岛上的父子从不会这样亲热,他名义上的养父几乎日日都在外面奔波,而他真正的父亲,切加勒.比桑地,就算是在彼此的身份明了之后也只拥抱过他几次——这样亲昵且温情脉脉的拥抱往往是被用来当做安慰(一般只会出现在葬礼上)和奖励(如果你真的干了些什么值得称道的大事情)用的,罕见而珍贵——海神岛上的成年男性从不吝啬力气与钞票,却不懂得如何表达内心的情感,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行为只应该出现在他们的母亲、姐妹和女儿身上。一个孩子,尤其是男孩,竟然敢于随随便便地向年长的男性提出这样的要求的话,他会被视为一个娘娘腔,他的父亲或是兄长会通过嘲笑和鞭笞来纠正这个“坏毛病”的。
但这还真让人有点儿羡慕,是不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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