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有了微微的好奇——这句话明明是她的台词呀?为什么元晟会抢她的台词?
“王妃饶命……饶命呀!”
那宫女的确有一副好嗓子,可是,是元晟说她罪该万死的,此刻她不是应该向元晟请求饶命吗?干什么直直冲着她嘶吼……当然,要是她说的话,这宫女就该当千刀万剐。
她低着头,目光定格在两人衣襟相接的地方,她看到衣襟上的酱汁也沾到了他的衣衫上,淋漓拖拽出一道道惨不忍睹的痕迹。
可是那人却全然不在意,只是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蓦然,她感到腰间宽厚有力的大手似乎又紧了紧,勒的她都有些疼了。
那种疼,麻酥酥的,惑乱了她的心神,有些让她不能集中精神。
“吓坏了本王的王妃,你可担待不起!”
元晟的声音再次响起,缓慢而低沉,仿佛根根冰锥刺骨,让殿内的温度瞬间就降到了最低点,而另一方面,他则小心翼翼的抚着她的脊背,那温柔到了极致的动作,就仿佛安慰着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苏云垂着头,目光所及只是那衣襟相接的一点,感官却似乎更加的灵敏,她身子绷得僵直,感受着元晟的手一下一下抚过她的背脊,心脏也随之跳动。
当元晟冰冷的目光在触及那灯光下微微低着头的女子时,映着殿内辉煌的灯火,深处的冰峰似乎微微有些消融——他知道,若他不出声,那么眼前的小女子定然也不会任人欺负了,定然是嚣张又狂妄的将这宫女处置了,可若是那样,今晚她留给众人的良好形象也就泡汤了。
他知道她不会在乎,她做事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而已,可是,他在乎。就算她不在乎旁人的攻讦,不会受伤,但他依旧想给她最好的,让她生活的和顺一些。
她的形象,他得帮她维护,这恶人,他做定了。
这是头一次,他如此的想将一个女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以前的他,总觉得女子太过柔弱,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而不屑一顾;此时的他,却心甘情愿的想充当她的保护伞,只是,她的心性太过坚韧,倔强,让他连这样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元晟在心里苦笑,这是因为以前他对柔弱的女子不屑一顾的惩罚吗?
他感受着手下女子单薄柔软却僵硬倔强的脊背,心中微微泛起一抹心疼。
这一刻,苏云却有些微微的晃神。就在刚才,她都打算要打破今晚心血来潮维持的大方和善的贵妇形象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元晟竟然先于她出声了。
她知道,相同的一句话,由她说出来或许会引来大家对她恶毒的评价,但由元晟说出来,却没人敢说元晟怎么样,这是一定的,但是,她从没想过借由他的口来出自己的气。
多年以来,她已经形成了万事自己解决的习惯,像这样,被人护在怀里,全然不用去管外头的风雨……她已经忘记这是怎样的感觉了。
元晟的右手手轻轻抚着她的腰,手心炙热的温度穿透了衣料,熨帖着她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麻酥酥的震颤,而左手则轻缓而有力的抚摸着她的脊背,让她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她微微皱眉,似乎很不适应这种感觉。她将身体微微后仰,想避开他的手,却不防,差点摔下椅子去。
“云儿!”元晟不悦的皱眉,大手如影随形,面色却蓦然一冷,起身一把将苏云抱了起来,看向仁宣帝,声音强势冷硬,“本王的王妃受到惊吓,身体不适,本王先行告退了!请皇上恕罪。”
“王爷,此宴是皇上为本将军设的接风宴,这点光都不肯赏吗?”容渊忽然站了出来,出口打断。
刚才元晟与苏云的互动他都看在了眼里,心中的嫉妒像疯草一样猛长,不管怎样,他就是想与元晟对着干。
元晟冰冷的目光瞥向他,冷冷开口:“难道在容将军看来,本王王妃的安危竟然还比不上你的一场接风宴?”
“但容将军要知道,在本王眼中,本王王妃的安危就是一切!”
他是个男人,熟谙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容渊看苏云的眼神虽然带着恨意愤怒,但那其中的情愫却不容忽视,此刻,只看他眼中的嫉妒,他就敢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苏云的爱恋绝不少于他。
所以,他早就看他不爽了。
元晟说完,不顾殿内一众愕然的目光,抱着就苏云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传来了仁宣帝摔碎杯子的声音和怒吼:“拉下去,乱棍打死……”
夜空寂寥,疏星淡月,仿佛笼了一层薄薄的烟雾。那宫女的饶命声在黑暗的皇宫中传出去很远,经久不息。
夜风吹来,苏云浑身一个激灵,这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来。
她从元晟的怀中抬起头来,只见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巍峨的宫室两边玄甲侍卫伫立,彩灯之下旌旗飘扬,百年的城墙恢宏壮观。
元晟抱着她步履稳健的走过长长的走廊,面上冰封的神情蕴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苏云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放我下来吧!”
她说着,不待元晟回答,身子一旋,就从她怀中跃了下来。
……
此刻,宸殿的西厢之中,轻纱曼舞,灯火跳跃。
一身百鸟朝凤长裙的紫阳宫主倚在床头,明亮面上的表情阴冷异常:“怎么?竟然走了……”
床下战战兢兢的紫衣宫女垂首跪着,声音里不含一丝情绪:“回宫主,是焱王带走了王妃……贞儿已经被乱棍打死了。”
“死了活该!”紫阳宫主蓦然厉声道,接着又问起了刚才宸殿之中发生的事情。待她听到紫衣宫女说容渊再三的在仁宣帝面前表达自己忠心的时候,心头忽然升起了一抹不好的感觉,一声“废物!”刚刚出口,宸殿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没有通报,仁宣帝就已经走了进来。
“皇上!”紫阳宫主面上神情一怔,蓦然换上了一脸的娇弱无助,怯生生看着仁宣帝问道,“宴会结束了吗?”
仁宣帝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离床边不远的桌前坐下,摆手让室内的宫女都退了下去。
“不管你现在是谁,你的性子,朕都知道!”仁宣帝微微垂眸,低叹一声,又问道,“笑笑,你是什么时候有意识的?”
紫阳宫主知道他想要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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