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焱王府另一位侧妃,曾经江都王的小郡主盈侧妃的院落里,一片漆黑,风从走廊里穿过,吹打着窗檐“啪啪”作响,细看,院落里似乎有一道道时浓时淡的烟雾挥洒,仿佛泼墨。
室内,盈侧妃只穿着里衣倚在床头,长明灯黯淡的光晕里,她精致的眉眼失了白日的纯真,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娆攀沿其上。
刘嬷嬷正跪在床下,裹着灰黑色衣衫的身体仿佛一截木桩,一动不动。
“安定王妃从诏狱里消失了……”
盈侧妃淡淡的声音吐出,声音浑厚,音调如刀剑般铿锵有力——她口中吐出的竟然是男子的声音。
“主子,诏狱守卫森严,又有咱们自己的人,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从里头将一个大活人劫走?”刘嬷嬷微微抬头,猜测道,“云门术者所剩无几,如今有能力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将人从诏狱弄走的,除了主子,就剩了一人……难道是?”
刘嬷嬷眸光一亮,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不会的!”盈侧妃蓦然打断了她的话,漆黑的眸底一抹阴森,不屑的道,“不会是那个蠢物!”
“云门的人基本已经死绝了,剩下的也都不足为虑……那会是什么人呢?”
盈侧妃微微沉吟:“是什么时辰发现安定王妃不见了的?”
“就在主子回来后不久!”
“也就是本宫施术的法力消失后……那应该不是术者……”盈侧妃缓缓道,“去问问昭华郡主,她有没有认识的能人异士!”
“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能人异士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刘嬷嬷答应一声,又道:“今下午我在院子里听丫鬟们嚼舌头,说是王妃正让人处理那些死鸟的毛,似乎过两天就要开个什么鸟毛大会,我们是不是趁着那个时候……”
“鸟毛大会?”盈侧妃疑惑问道。
“不错!是鸟毛大会,王爷身边的那个浪荡公子正找人收拾那些鸟毛呢!据说是为了诬陷柳侧妃花光了银子,要赚回来!”刘嬷嬷说着,掩嘴不屑的笑道,“这赵流苏性子是改了,脑袋却有些不大灵光了,一群死鸟的毛,能弄出什么道道来?”
“哼!”盈侧妃听此,冷哼一声朝刘嬷嬷看来,眸中露出一抹阴晦,刘嬷嬷一惊,忙住了口!
盈侧妃抬头挽着兰花指道:“本宫早就知道她要弄这么一出。那一天人多,正好行事……这焱王府地气诡异的很,本宫不能在这里久待。”说着,她又看向刘嬷嬷,“不要小看你她!赵流苏是没什么本事,但现在这个却未必……”
“是!老奴不会轻敌的!”刘嬷嬷忙答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道,“柳侧妃那边……”
“本宫都已经安排好了,到那天你只管将惑魂汤掺进元晟的吃食里去!”
“那王妃那边呢?”刘嬷嬷又问道,“主子打算放过她吗?”
“她?敢让本宫出丑,哼!既然能一箭双雕,当然不能浪费了机会!”盈侧妃说完,刘嬷嬷答应一声刚要退下,她又一摆手道,“慢着,王妃与以前大不相同,本宫是真有些怀疑她已经不是赵流苏了,你行事务必要稳妥,别出岔子!”
“是!老奴办事,主子放心!”
刘嬷嬷说完,慢慢退了下去。
室内,盈侧妃微微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蛋,脸上笑意妖娆魅惑,但转瞬,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阴枭的狠狠捶上了床柱!
……
三日之后的早晨,苏云用完早餐,令夏荷搬了各种点心,随手从床头下抽出一本托珠儿从外头偷带进来的才子佳人的话本,便一溜烟躲进了花树丛中的吊床上养神去了。
大约过了有小半个时辰,苏云看那才子佳人的话本刚刚看的渐入佳境,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娇俏的女子声音也跟着传入了她耳中。
“夏荷姐姐不用打搅王妃,我过去就是了……”
接着就是夏荷恭敬急切的阻拦声传来,苏云耳听六路,眼珠子却盯着那话本没有移动半分,只是眼底的薄纱似乎浓重了些,透出些山雨欲来的味道。
不一会儿,一阵花树的簌簌声传来,接着就听到纷乱的脚步声来到了她的吊床跟前。
苏云眼珠子依旧没有离开那话本:“盈侧妃?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盈侧妃委委屈屈的向着她行了一礼:“姐……”
一个“姐”字还没出口,苏云斜眼瞪来,立马噎在了她喉咙里。
“王妃虽然宽容,不让臣妾们晨昏定省,但是礼不可废,臣妾这几日思来想去,委实恐慌不安的很。臣妾是来向您请安的!”
苏云斜眼看去,只见那恐慌不安的某人微微向她弯了弯腰,便满面笑容的站了起来:“王妃既然还有事情,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苏云抬头,透过树荫看向渐渐浓烈的太阳,揉了揉眼睛——看书时间长了,眼睛有些酸疼!
也罢!中场休息一下吧!
苏云将书随手扔在一边,翻身看向盈侧妃,抬手按着太阳穴:“难道本妃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本妃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晨昏定省了?”然后,她啧了一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目露亮光,“不过……本妃看你眼角一笑都有鱼尾纹了,应该……也不比本妃年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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