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俱是神色哀恸,女眷们更是拿手中的帕子不停地抹着泪珠,当真是一片愁云惨淡。
此时的王氏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紧地抓着郝云涛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为娘的话,皇上只要一日不立太子,你就一日不能回京,记住了吗!”
“儿子······记住了······”向来严肃的郝东成这时候也已经是忍不住哽咽起来,两手抓着王氏的手,拼命点头承诺着。
得了郝东成的应允,王氏似乎放心了下来,气力一松,面色灰败地瘫倒在床上,眼神中慢慢失去了光泽,直到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老夫人殒了!”屋内众人这才都抑制不住哀声恸哭起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时候都是不哭不行,郝黛隐在众人背后,拥有精神力的她,自是能感觉得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真的伤心,但人性擅于伪装,她却是不屑那样做的,所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伤心归伤心,但正事还是要做的,林氏哭了一通之后,就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人办起王氏的后事来,因着本来就是知晓王氏快要不行了,所以府上的准备工作还是做的十分充分的,大门口已经被挂起了白布,府内的众人也都俱是都换上了孝服,灵堂也很快在林氏的指挥之下都布置了起来,郝家的少爷小姐们自是都到了王氏的灵堂前守灵。
郝黛和几个兄弟姐妹一同跪坐在灵堂前,方才这一顿折腾下来,时候已经到了子时了,看这做派,想来她们今晚该是要在这灵堂前跪上一夜了,郝黛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对她来说,睡不睡觉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她本就是不会感觉到累的,可其他人却都是熬不住的,郝云涛是郝家嫡长孙,王氏从小到大又都是极其偏疼他的,所以王氏的死对他的打击是真的很大,为王氏守灵自然是心甘情愿,尽心尽力,虽然面上已是一派憔悴之色,但身体却依然跪地笔直,丝毫不若上一次与郝黛一起在祠堂罚跪时那般的松怠。
那跪在郝云涛身边的郝云飞对王氏虽然不如郝云涛感情深厚,但他从小循规蹈矩,又是谨小慎微惯了的,也是不敢有一丝懈怠,严谨地跪在那里,只是面上的疲惫多与悲伤。
郝琉璃在众人当中年纪最小,终究抵不住困意,已是靠着她前头的郝舒儿睡着了,郝舒儿虽也是困极,却是不敢闭眼,只是不停地掐着自己的手臂,防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郝萌和范萱儿也是极力强撑着,眼皮阖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不一会儿终于熬不住靠在一起睡着了。
守在灵堂里的那些个丫鬟们看着自家少爷小姐们在守灵的时候睡着,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要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不睡觉跪着守一夜的灵,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等到天亮了之后,郝黛众人才回了各自的房间,不过洗漱完,用过早饭之后还是要回来的,从今天开始吊丧的亲戚朋友们便要过来了,郝府自是又要一阵忙率。
各处亲眷家里,昨天晚上林氏就已经派人去传了信了,所以许多人都是一大早便过来吊丧,林氏带着郝云涛为首的长孙与一众小辈们在灵堂前答谢前来吊丧的宾客,郝东成则是一早便进宫报了丧事,暂卸下太常寺的官职,等办完王氏的丧事之后,便会回祖籍与王氏守孝。
朱祟阳许是想要补偿上一次郝家下狱的事,知道了王氏的死讯之后,便安排了礼部下发了王氏的诰命,很是皇恩浩荡地封了一个一品夫人,王氏人虽死了,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七日吊丧过后,就是入殓等待下葬了,出殡的那一天,官客送殡,威远侯府派了郝明珠的夫君前来,其余许多与郝家交好的官员们也俱是派了自家的公子前来,加之执事、陈设、白耍,浩浩荡荡的一纵队伍,十分之壮观。
王氏是与郝家老太爷安葬在一处的,这自是王氏死前的遗愿,想与那郝老太爷生同床、死同穴,也便算是此生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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