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娘的话声落地,红裳并没有立即训斥她,而是轻轻摆了摆左袖,然后才开口说话——不过声音却冷了一丝:“那你说那些话又是指什么呢?主没有说过的话儿,你却凭空捏造了出来,嗯?”
贾家娘神色间有了一些惊慌:夫人说话的话与自己原来设想的有些不同呢?这样说下去岂不是错的都是她,而捉不到夫人的一点儿错么?不过,她的惊慌随即就消失了——她有什么好怕的,有老太太为她做主呢。( )
贾家娘道:“奴婢听夫人说要看帐册、问奴婢们的话儿,奴婢认为夫人是要改老太太所立下的规矩了,不然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呢?也不是奴婢在抱怨什么,实在是老太太立下的规矩,原也用不着变动的。”
红裳静静的瞅着贾家娘半晌儿后,方平平静静的道:“原来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儿啊,这样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才是了。”
红裳听贾家的娘口口声声儿都是老太太的规矩,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只要自己处置她,那么就是对老太太规矩不满,也就是对老太太满了!这么一句一句说下来,自己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落个不孝的罪名儿,日后这赵府也就不用自己打理了——这原也没有什么,只是自此后她在赵府也就没有了地位,没有了保障,那她还能好好活下去吗?这赵府的下人们哪个到时不会欺自己,赵一鸣?他会护一个不孝公婆的妻吗?如果他来保护自己,那么连他也得不了好,自己还是不可能好好活下去!
红裳只是要好好活着,如果有人不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那么她是一定不会后退半步儿的!
所以,红裳不问贾家娘报怨什么事儿,她把贾家娘的报怨巧妙的转移了开来——想抓我的把柄吗?哪是那么容易的。
贾家娘听得也是一愣:新夫人的话儿怎么句句都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呢?她不是应该训斥自己不懂规矩,乱出言报怨之类的吗?怎么会说到了自己想教夫人做事呢?
贾家娘的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也就没有说什么话儿出来。
红裳也没有指望她答什么话,她继续说道:“嗯,这样说起来的话,我这个赵家的长媳不如你一个婢仆啊,还要事事处处劳烦你提点我做事儿;嗯,要不这样好了,我去回明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明儿就由你打理我们赵府好了,我呢,自在一旁仔细看着听你的吩咐做事儿就好了。”
贾氏,红裳眼下不方便处置,但是贾氏如果让她不得一点惩处,那她也就不要再说什么掌理赵府了。不过呢,赵府的真正主不是老太太,是老太爷。
幸好。幸好。红衣在心中暗自庆幸着:老太爷不是个糊涂地人。这起奴才到了老太爷面前。想来就不会是这副嘴脸了。而且。红裳敢对天打赌:这起奴才打死也不敢让她把贾氏地事情回了老太爷!
这便是传说中地杀手锏了。红裳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戏嘛当然就要精彩开锣才行。
说着话红裳站了起来:“夫。看来我要去上房一趟了。您同妾身一起去。还是——?”赵一鸣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点了点头。
红裳赌气地不理会赵一鸣。偏头道:“侍书。还不过来伺候着?我们去见老太爷与老太太。”
赵安也没有安好心。贾氏更是赵一鸣母亲地人。他会认不出贾氏来?可是他倒好。一句话也不说。直管在一旁看戏。红裳越想越气。所以没有给赵一鸣好脸看——当然也没有难看到哪里去。毕竟守着这么多地管事儿们。怎么也不能折了赵一鸣地脸面不是?
赵一鸣当然知道红裳在生他地气。不过他没有当做一会儿:小妻生起气来地样。嗯。更是让他心动万分;所以他只是一笑。听到红裳说要走。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不过看来是有随红裳一起走地意思。
红裳这样做就连赵安的头上也见了汗,贾氏的事儿如果回了老太爷,他还不得被扒层皮啊:管事娘如此妄为,他做为总管本就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是他把管事娘指出来给红裳处置的,此事管事娘领个大过儿,他的错儿也小不了——老太爷怎么会猜不出他的心思来?
红裳已经扶了侍书的手走了两步——不紧也不徐,非常符合红裳一贯的性,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赵安与贾氏娘都“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夫人,请留步!”
红裳停步、转身,她的右手依然扶着侍书,她惊讶万分的轻声道:“赵总管,你这是做什么?”不过,红裳却没有理会贾氏娘——不管去不去回老太爷,贾氏娘是要治上一治的,但却不能出自她的口,也不能出自于她的手。
赵安把贾家娘给拖了出来给自己处置是什么意思,红裳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这个贾氏绝不能轻轻放过,可是赵安这个大总管,也要给他些教训才可以。
红裳看这起奴才居然如此上脸儿,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儿一定要好好的立立威,收人心当然是要收的,但是不能折服了这起奴才,又谈什么收人心呢。
赵安被红裳问得老脸一红,听夫人这话儿,他的心思早已经被夫人看得清清楚楚了。赵安现在非常后悔刚刚的小人之举:乖乖的在一旁看着多好,为什么一定要试上一试呢?夫人的厉害现在试出来了,但是他要如何收场呢?
夫人的四两拨千斤使得妙啊,妙得赵安在心里直个劲儿的喝彩——差点儿都要忘了自己被夫人的四两拨千金给牵连了进来;贾氏的挑衅根本就没有着力点儿,可是贾氏的错儿却因此没有变小,反而有变大的可能性儿。
红裳刚刚进厅问事时的一番表现,虽然让赵安对红裳有了一些些的敬畏之心,可是赵安看红裳毕竟年龄不大,心中还是存着轻视的:就算你聪慧异常、见闻广博,可是依年龄想你能知道多少东西?这人心嘛可是深得很,不是你在书中能看到能知道的,也不是你在娘家做小姐时就能了解、能学习到的——这需要人世阅历。
赵安哪里想到,这位新夫人居然非一般人可比呢?没有多少人世阅历,便有这些机心呢?就算是男儿有几人能如此?所以,赵安失算了,他把自己也卖了出去。
赵安听到红裳的问话,他就是再为难情、再不好回话,也要回不是?他先叩了一个头才说道:“夫人,小人斗胆请夫人回转,是因为依小人看,这事儿由夫人您做主处置就是了,不用回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算有什么,不是老爷还在这里吗。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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