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越下越大,尽管打着伞,可稍微一点风吹来便让雨镰穿过并不怎么太大的伞而淋湿到衣裳之上。夏玉华微微打了个冷颤,突然意识到今日出门似乎真是穿得少了点。
“你穿得太单薄了,以后得多穿些才行。”欧阳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很快,一把大伞几乎全数遮到了她的头顶。
抬眼一看,却见欧阳宁已经从仆从手中接过了雨伞,自己亲自替夏玉华撑伞,而与先前仆人撑伞不同,他手中的伞大部分都打开了夏玉华这边,最大限度的不让身旁的夏玉华不被雨水淋到。
心中顿时涌现一阵温暖,在这凉寒的雨天中渐渐的扩散开来,对上欧阳宁平和宁静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在心中道了声谢谢。
所幸,很快便穿过了毫无遮挡的地方,转而进了长廊,不必再担心风雨。仆人接过伞收了下去,这长廊一直曲曲折折一直延伸,与其他地方都可相连,而他们现在所要去的书房亦已经不必再担心会被淋到。
侍从虽一直在前头引路,不过欧阳宁显然对这里已经很是熟悉,哪里有台阶,哪里比较滑都一清两楚,总是能够提前小声的提醒身旁的夏玉华。到了书房门口,侍从通报完准备进去之际,欧阳宁又特咐让人一会送碗热姜汤茶过来。
五皇子的性格与欧阳宁倒有几分类似之处,喜静不喜人太多,因此这次夏玉华跟着一起的话便没有再带归晚进书房,而是嘱咐归晚在外头等着便可。
进到书房,夏玉华很快便看到了书桌前正在那里埋头忙碌的郑默然,他正在画画,手中的毛笔轻盈跳跃,似乎在为那幅作品做着最后的点缀。
跟着欧阳宁,夏玉华一并简单的朝那还没时间抬头的郑默然行了礼。眼角的余光扫过四周很快便注意到了墙上挂得四处都是的字画。那些字画都并没有落款看得出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估计着应该是郑默然自己的手迹。
夏玉华对字画并不在行,因此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不过见其书法皆以楷书为主画皆以湖光山色怡然美景为主,鲜少有气势凌厉之作。
“先生过来看看我刚刚完成的画。”画下最后一划,郑默然终于收笔,边说边朝欧阳宁看去,他额头上微微冒着几颗汗珠,脸上还带着劳累后的潮红,显然画完这手中的画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消耗体力之事。
话音刚落郑默然这才注意到欧阳宁身旁站着的夏玉华,微微Mk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转而又笑着朝欧阳宁说道:“上次{还奇怪先生怎么突然想起要带新人一并过来看诊,原来竟不知何时一个女徒弟,能够得到先生的肯定,成为先生的徒弟,看来夏小姐真有非同一般之处。
“五皇子误会了玉华不是我的徒弟,我一早便说过不会收徒,如今自然也还是如同以前一般不会违背当初自己所说的话。”欧阳宁看了一眼夏玉华,示意她不必紧张,而后继续朝郑默然说道:“玉华天资过人,我不过是偶尔指点一下,如今她也就是缺乏一些实际的经验,我所做的不过是给她多一点实际诊断的机会罢了。”
郑默然见欧阳宁这般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欧阳宁虽然并没有名正言顺的收夏玉华为徒,可做的事情却都是师傅应该做的只不过他倒是没料到这夏玉华竟然还有如此造诣。
毕竟能够得到欧阳宁这种名医的首肯与耐心指点,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谁又能想到,一个官家小姐,一个曾经一直以来几乎被所有的人都认为任性刁蛮甚至于一无事处的大小姐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呢?
他点了点头,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毛巾稍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着夏玉华说道:“没想到夏小姐不但马骑得好而且还有这般特殊的本事,若不是今日亲耳听欧阳先生所说,还真是根本不可能想得{到。”●BB
“五皇子过奖了,臣女还在努力学习摸索之中,并无五皇子所说的那般好。”夏玉华知道郑默然当着欧阳宁的面肯定是不会提及那日之事,因此倒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况且皇家亲贵她平日也见得不少,因此对着郑默然倒也没什么紧张之类。
“既然你是先生带来的,那么自然也是我府上的贵客,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不必太过多礼,君君臣臣的那是朝堂,我这里倒是不必了。”郑默然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后将墨汁干得差不多的画交给一旁的侍从拿好,请欧阳宁过来一并品鉴。
夏玉华顺便也瞧了一下,画上的景物该是京城郊外的晴雨湖,映着后头若隐若现的青山作为背景看上去倒还是挺舒服的,不过除了这些别的她却真是看不太出来了。
欧阳宁细看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很是赞赏地说道:“不错,看来你最近的身体状况保持得挺好。”
“那还不都是先生的功劳。”郑默然似乎也颇为满意自己这副作品,目光一直都没有从那上头移开过。
一旁的夏玉华听得倒是有些糊涂了,不是看画吗,怎么直接说到身体好坏上去了呢?而且那两人还一副各自完全明白的样子,丝毫也不像是说跑了题。
“玉华,你觉得如何?”欧阳宁侧目看向夏玉华,询问着她的意
夏玉华哪里想到先生会突然问她,只得略带抱歉地笑了笑道:“先生,我对这些完全不懂。”
“所以你刚才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们不说画,反倒跑歪了题了,是吗?”郑默然将视线从画中收了回来,转而接过夏玉华的话反问了起来。{
“是的,玉华正纳闷呢,还请五皇子指点一二。”这一回夏玉舅没有再以臣女自称,欧阳宁与郑默然那般相熟,她若一口一个臣女夹在中间,反倒会显得太过别扭。
夏玉华的坦诚,倒是博得了郑默然的首肯,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简单解释道:“书画看似简单,但其实最考验笔力,身体虚弱与否自然会影响到画的气势。”
对于一个并不内行的人来说,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而夏玉华也很快明白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如先前一般疑惑。虽然她不懂画,可脑子却不傻,道理还是能够理解明白了。
郑默然见状,也没有再谈论画,很快便让人将画给收了起来,又让人给欧阳宁与夏玉华上茶,坐下后慢慢再聊。
喝了一口先前欧阳宁让侍从特意给她准备的姜茶,夏玉华静静地坐在一旁听欧阳宁与郑默然谈论着这一个月来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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