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自己受不得半点委屈,更舍不得多付出一丝一毫。
救了李旭,救了李家军,便是天大的恩义了,可强求婚姻,背迫摺MB盟,人家有心结,难道就不是理所当然的。{
萧清商似乎也没什么对不起芳嫔瑾嫔等人之处,入宫为嫔是她们自愿的,她们的父兄都是在种种野心的推动下,促成此事。李旭接受这一切,亦是为了让天下更快得到太平,让朝堂更加稳定。天子无私事,本该如此。
但有野心的多是男人,女人们就算有所欲求,对一个正当盛年,立国建朝的不世英雄的倾慕之心,却更多一些。
可惜后宫森冷,再单纯的爱慕,渐渐,也就丑陋起来。
如果她不是冷眼袖手,看着那个没受过帝王教育,毫无经验的人在新朝初立后,左右支拙地苦苦支撑,如果不是她自矜着她的骄傲,自守着萧家不插手朝局权争,不介入内宫风云的所谓超脱,只一心求着她自己的干净自在,如果她肯同他站在一起·全力助他平定纷乱的局面,也未必主就一定要弄几个高官贵女在后宫这摆着。
也许真这样做,萧家更会引来天下之嫉,也许已是吴王的李旭·也未必愿意她管得太多。
但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她有无尽力去做过,却是另一回事。
她是对李旭有恩,她是帮着吴王打下了一个江山,但再多的恩义,不能抹煞她该负的责任。
皇后的位置是她争抢过来的,是她从一个无辜女子手里夺来的·她可以不要皇后的尊荣权势,但皇后该负的责任,她无可推卸。
一开始就知道是错,一开始便看清了毫无光明的将来,但是什么■不说,什么也不做,说什么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我不干涉·不插手,{强求,所有的结果你们自己负责。肼
但就算是路上看到一个陌生人走错了路·有良心的,多少也会提醒一声,劝阻一声。
人家听不听由人,至少自己可以无愧。
但事实上,她连这些都没有做。
十七八岁没经过风雨的少女,面对与君王与天下有关的大事,有几个能完全理智地做出正确地决策,又有几个能够对抗父兄亲人加诸于身的命运。
十四五岁的小村姑,哪里知道什么险恶,什么苦难·只是凭着纯净的感恩之心,傻傻地想要拿自己来报答根本不认识的皇帝。毫无杂念,全无贪求,即使如此,她又何尝多劝了一句。
仿佛说多了,便是她对皇帝有所求了·好象说多了,她的清净自守,就成了假的。
这不是清宁淡泊,这只是孤芳自赏,这不是不争权揽势,这只是过份爱惜自己。
这个时代,女人的一生,何其艰难,一时选错,便是一生之误。能得明白人指点迷津,解说开导,也许就能跳出泥澡,逃出大难。{
但这么多年来,她始终只是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到今日,凤仪宫内,清净自在,大吴皇宫,却局面诡异。
皇帝最爱护的女子,只能数年如一日,闭门不问外事,小心地保护自己。一朝怀孕,只能惊恐地只能托庇于凤仪宫。
虽说古往今来,各国后宫,多是如此。但即然她是皇后,在她治下的皇宫里,一个女人怀孕了,都这样心惊胆跳,她又有什么光彩。
这些日子,苏贵妃在凤仪宫里,与她日夜相伴,依然是旧日小村姑纯真性情,她不是没有反思愧意的。
今日酒楼之上,吴王的叹息和恳求,她不是没有触动与感慨的。
已经误了一个良善女子的一生,纵然她与吴王,都能权倾天下,势动五湖,却再也无法给那心性美好的女子,一个真正幸福的人生。
那么,这大吴宫中,不需要第二个苏贵妃。
不是人人都能如当年的妞儿,十余年生死流离,锋烟不止,数载富贵荣华,权势巅峰,依旧性情不改的。
今日的芳嫔等人,当年何曾不娇憨纯良如妞儿呢。{
所以,此刻方真的纯真,才犹其珍贵,犹其叫人不忍。
无论他日,方真是变成苏贵妃,还是芳嫔,都一样是悲剧。
这个农家女,只有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才是真正地美丽。
萧清商终于决定认真做一个皇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只是把一个如今对吴王,对吴宫,对许多人,都已无关仅要的女子,送出宫去。哪怕留下方真,其实影响不到任何人,哪怕,送走方真,只会给她本来就不好的名声,雪上加霜。
然而这其间种种内情,别说方真听不明白,就算是追随她多年的阮沅,此刻也是神色茫然。
萧清商看着不觉一笑,拉着方真的手笑道:“好吧,我就告诉你真话,我啊……”
她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一看,虽说殿中再没第四个人,她却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这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啊,我啊,看着大方,其实是个非常小气,非常妒忌,很容易吃醋的女人呢,这宫里以前的事,我没办法了,以后的事,却只能依着我,不但是要把你送出宫,从今以后,我再不许一个美人进宫。
就算是哪天皇上吃错药,忽然对某个美女喜欢得厉害,想要往宫添人,照样过不了我这一关。”#
她这里作张作智,正经话说得极象笑话,方真却是个傻姑娘,倒是实心眼全信了,不免着急了。啊呀呼,这可是戏文里奸妃干的事,贤德的皇后娘娘是不能这么干的啊。有心要劝,但转念一想,这才是大老婆该干的呢。村子里哪个男人偷鸡摸狗,不是让老婆拎着擀面杖追得满村逃啊。从来没人说过,这婆娘做得不对的。能干活,好生养的凶婆子,在农家可是了不得的,人人要抢的好女子呢。就是她年纪虽小,也觉得将来要是给哪个男人做了婆娘,必是要这样管教男人,才是好的。
这样想着,小姑娘一下子纠结起来,左右为难,是应该做个名声不好,但落下好处的凶婆子,还是当个名声极好,但其实很委屈,总是被奸妃欺负,通常都会蒙冤短命的贤后呢?
她自己都迷糊了,劝说的话,如何出得了口。
旁边阮沅却是明白人,听了这话,微微一震,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清商。
萧清商语气犹如谈笑,但其中斩钉截铁,不可动摇之意,她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这是认真的,她的小姐,从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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