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下萧离的车桥渐去,湛若水微微蹙眉道:“那么多人,各自主家不同·其实大可不必对人人都撕破脸。即然这些年都韬光养晦,应付得很是不错,又何必一朝对所有人都锋芒尽露······”
“什么韬光养晦·湛大才子,你别什么人都往深处想。今日这个刚强决断,杀伐果敢的萧公子是真的,但平日里,那个嘻哈玩闹的纨绔子弟,那也不是假的。他没装,没扮,没演戏。萧家的人不怕我,用不着装无能来哄我,他们更不怕那帮子天天盯着外戚找麻烦的官员·用不着装没野心来应付他们。萧家的人,是真的在享受他们这富贵豪奢的日子。别人豁出命来争抢的东西,他们根本没兴趣多看一眼。你们熟悉的那些阴谋诡计,纵横谋略之术,别老往他们身上套。萧家人不讲究这个。他们只信实力,看顺眼的·直接碾压运去就是,哪有什么闲功夫去玩权谋。
人家上门交朋友,称兄弟,他欢迎,人家送下人塞仆人,他也照用,可人家要敢算计他,他就毫不犹豫,十倍百倍还回去,萧家一向是如此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踩我脚址,我灭你全家。”
吴王声音平淡,徐徐道来。
湛若水神色奇异地看着他,慢慢道:“你说事情还没完,就是指,他还要同这些下人,还有他们背后的人,慢慢算帐?”
“这种小事,萧离自然会处置,用得着我们来费心。”吴王神色不善“我不过觉得今日巧得出奇,事有反常必有鬼,萧离都能因和沈维车轿相撞,彼此冲突,看出这巧得有点过了,那我们呢?这么巧正牌国舅和杂牌国丈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冲突起来了。要不是萧离的应对手段,出人意料,轻轻松松镇住局面,吓退沈锋······”他冷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湛若水挑挑眉,若有所思。
吴王心情太好,或心情不好,都爱溜出宫,那是许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吴王出宫常约了自己在这几处较有名的地方饮酒闲聊,有心人怕也心里有数。
若真是连他与吴王都一块算计了,这一番冲突,无巧不巧就发生在他和吴王眼皮子底下,要是萧离如普通少年富贵子弟那样年轻气盛,正撞上满肚子没好气的沈维,一后一妃的亲族,吵起来没完没了,最后引发强大的外戚势力与清流文臣的正面冲突。皇帝和宰相也亲眼看到,他们是怎样肆意妄为,以私害公,怎么不给朝廷留体面,不替皇家着想……
湛若水也低哼了一声:“连你我也算计在内了,这帮子人,胆子和手笔,可大得出奇啊……”
吴王看着楼下渐渐散去的百姓,冷冷道:“这么多看热闹的闲人,有人兴风作浪,有人推波助澜,这其中,更不知有多少人派来的耳目,萧离当众说的那番话,倒真不用那些下人去传,该知道的,怕是早知道了。”
湛若水仲手闲闲一指长街两旁的高楼处:“何需传话,怕是本人早就在这里听着呢。这是京城最富最热阄的街闹,这两边店铺无不是寸土寸金,楼上全都是高价雅座,长年都由各家权贵们包着,这楼下一闹,你看哪家窗后明明有人,偏窗子一直虚掩着,那里头的人,怕就是萧离沈维都能认出来的熟人,这才要躲躲藏藏······”
“也可能是在躲我们,即算计了我们,还想留在这看热闹,自是不能叫我们看出他们来,比如对面那家……”吴王信手一指正对面酒楼的高楼处“这么大的热闹,明明里头有人,就是不见冒头出来,窗户一直斜掩,正好牢牢挡住里头……”
话犹未落,对面窗户却忽得被推得大开,窗前同样站了两个人,迎着阳光,冲这边微微一笑。
吴王语声忽得一滞,浑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
湛若水目瞪口呆:“竟然是……”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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