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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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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上 (下会在晚上发)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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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差不多危险,只不过……大概是还有未了的心事,所以还是挣过来了。”庄教授慢慢地答。

    凌松泽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韩诺死前不久,又因为儿子的事,重重发作过一回,身子早就虚了,那样日夜不停息地赶路,那样昼夜不合眼地守候,最后他倒下去,真的一点也不让人吃惊。

    只是,他后来做的事却是让所有人震惊了。

    他即回来了,韩诺的后事自然大多都是由他操办的。他并没有如世人以为的那样,堆起金山银山来为韩诺办丧事。除了坚持把韩诺葬在韩子施身边外,其他的事,他办得大多简朴,快捷,文素秋和文家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忙乱完了之后,他关起门,把听说他病重,赶到渭城的大妞和平安唤到面前来,说出了他心中最大的隐密,说出了大成号易主的真相。

    他对这世上原本最爱她,最敬他他的女人,说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对他的儿子,对这个世上,应当崇拜他,相信他,以他为荣的孩子,说出了他最不堪的阴暗面。

    一个没经过多少大事的妇人,和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被这几乎让他们的世界就此天翻地覆的真相吓傻了。

    而凌松泽只是惨笑:“这就是真相,这就是韩家的产业,最终姓凌的真相,这就是你们一直觉得属于你们的财产,是怎么来的真相。现在,你们谁还觉得,那些钱财就该是你们的,现在,你们谁还觉得,小诺花的是你们的钱。”

    大妞全身发抖,一直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心里看得比天高,比地重的丈夫,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她心里其实一直怨着韩诺,觉得韩诺有些过份,觉得对韩家的恩义已经报得差不多了,到如今才知道,过份的,究竟是谁,而他们承受的,到底是怎样的恩义。

    她是渐渐懂得了贪心,她是慢慢学会了计较,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变成一个纯粹的坏人,还没能昧着良心,将黑作白,此刻面对这样的真相,又羞又悔又愧又恨,百感交集,呆呆地呓语不停。

    小平安更是完全傻了,一个大男孩,一直只是单纯地任性着,单纯地相信着自己是正义的,自己是对的,自己是在维护家业,怎么转眼间,自己就成了恩将仇报,猪狗不如的东西了呢?

    看着完全呆愣的妻儿,凌松泽一字一顿地说:“现在,还有谁要阻止我分割大成号?”

    两个人都木木的,不动不说话。

    凌松泽转身推开门,大步出去。

    他声然俱厉,容颜冷肃,一路那么大步走出院子,然后,止步……伸手,掩住脸,慢慢地蹲下来,慢慢地用另一只手,死死压着作痛的胸口,无声地痛哭

    是的,韩诺死了,可他依然要分割大成号。

    那样地坚决,那样地疯狂。为此承受了各方官员巨大的压力,为此他几乎是红着眼睛,准备一拍两散,打碎了大家谁也落不着好。

    反反复复,拉扯了足有一年多,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执着,这样发疯,但谁也不能阻拦他。多少人打着大妞和平安的主意,拼命游说。谁知最耳活面软的大妞,最容易被窜撺的平安,竟都是不理不睬。

    喜欢跟着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在一起混,自觉是在为凌松泽走夫人路线的大妞,现在很少应酬了。她行事渐渐越来越象在府城时的文素秋。少与人交际,平素生活简朴,参参佛,拜拜庙,时间和兴趣都放在施舍救济孤苦上。

    平安不再闹着要经商,要子承父业,平时喜欢出来玩,喜欢四处显摆他身手好,动则耍一套功夫给人看,如今却沉下心,安静地习文。旧时的好友屡次劝说他出去游乐,都被他拒绝,甚至还重金谦词辞退了教他功夫的师父。

    他对少时的伙伴们说,这一生,不会再经商,不会继承大成号偌大的产业,他也不会再随便跟人动手。学了功夫的人,自恃有了功夫,就没有顾忌,反而比寻常人,更容易惹祸,他即然有一些功夫在身,更要花心思,读书明理,修身养性,将来才不会做错事。

    临别时,他极郑重地对这群少年伙伴们说:“你们以后,也收敛些吧,乘着还没长大,多学点做人的道理吧。我爹说,不是每个人做错事,都有机会改正的,所以,我们最好都不要做错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色黯然,但别人再怎么探问,也问不出什么究竟来了。

    无法用任何理智的话语劝服凌松泽,无法用凌松泽最在意的人来打动他,在漫长的拉锯中,官员们终于疲惫了,无趣了。大家何必非要跟钱过不去,非要同那个疯子争来争去,耽误正常的收入呢?

    在足足一年的争执之后,凌松泽终于重新分割了大成号的财富。

    大成号的一切产业仍不动,大成号也并不分什么凌记,韩记,只是每年除去一切开支的后最终红利,将会公平地分成两笔。一份算是韩家的,另一份自然是凌家的。

    但这两笔巨款,基本上,都不会真的由韩家或凌家人动用。

    两笔巨额的钱几乎都只用在修轿铺路,行善济世上。

    这个规矩是凌松泽,请了文素秋过来一起画押,又请知府大人,还有几乎全安定府有名望之人一起见证,今后世代不易的。

    钱太多,不是福,反是祸。这产业不分,他心中不安,可若是分了,文素秋一个寡妇,怕要被无数扑上来的恶狼活活给啃了。他给文素秋和自己的妻儿,都留下了足够安逸生活的财富,其他的钱财,不如尽散。得之于民众,施之于民众。县志府志记录着两家的善举,甚至这样倾家济世的善行,这样破家酬义,哪怕义弟身死,恩人无后,也要坚持完成的执着,都已传遍全国,在京城都有人以诗词唱颂他的美谈,还有大臣提议皇帝下旨嘉奖他。

    但实际上,他不过是在为韩诺积德,也是在为自己赎罪。

    那巨大的财富,韩凌两家虽然不动,但名义上,仍然属于韩凌两家,以这笔财富所帮的一切人,所行的一切善,都会记在他们身上。

    他对外,只宣扬是义弟临终时的善言,他不忍违背,所以,善人,当是韩诺。

    安定府一地,不知多少人因此得救,多少人为此受惠,无数的文字书册上记着韩诺的善行,无数人悄悄为韩诺立了牌位,日日焚香。

    掌握着话语权的读书人,也因为韩凌两家对学院,书舍的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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