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是由感而发,毕竟大多是大孩子,城府也不算太深,年纪略长的几个则是口气带酸了,故意拿话在挑拔了。
大家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可谁有五千两银子买幅画送人的魄力,别说他们自己,就是他们的老爹,也未必有这样大的手笔。
看韩诺这样,自个什么事也不做,轻飘飘就从别人的店铺里拿银子白送人,换了谁心里也不平衡。
再说了,府城的头面人物经常拿凌松泽韩诺兄弟二人的恩义秩事来当谈资,他们听得多了,也想看看这美谈佳话能不能掀起新的风浪。
换了大成号的老人,这时候就会想办法转圆,或是拦住这些人的话头,或是用别的话题引开平安的心思,可这位掌柜就这么干听着。
即不立刻走开去支银子,又不干脆留下来奉迎,只做出将走不走的姿态,等着看平安的动静。
平安习惯了让同伴仰视崇拜,哪堪忍受这样没面子的事。皱了眉便冲口道:“掌柜的,爹的银子,也是辛苦赚来的,怎么能这样胡用。你别支银子,就说帐上没钱了。”
掌柜的只笑笑应了,转身出来,却不真的去拒绝传信的人,反而到了柜上,遮遮掩掩拿了银票,让亲信伙计与韩诺派来的人一起送去书画街。
韩诺要银子就给,这是凌松泽订下来的规矩。这位东家好说话,但他在规矩赏罚上,可是从来不含糊的,当年为了韩诺连老婆儿子都能赶出门,这掌柜的再不痛快,也不会撞这个禁忌。
你来要钱,我就给钱,但少东家有什么不痛快,那可同我不相干。他又管不着东家的儿子,东家事后也追究不到他头上来。
所以,他满脸带笑地应承了平安,那是不能得罪少东家,那是哄哄孩子,别让他闹事。但转头就支了银子,故意装做遮拦,其实柜上就这么大,小平安那帮人十几双眼呢,还能看不见吗?
平安的脸都看青了,偏身旁的哥们,还火上添油地在那说话呢。
“平安哥,怎么你家的掌柜不听你的话?”
“平安不如他二叔大吧?”
“又不是亲二叔。”
“那是为什么,我家的管事,可是我说什么,就干什么的,从来不敢打折扣。”
大家小声地说着,就算本来只是几个小的随意议论,单纯地好奇不解,也在几个大的有意的引诱下,慢慢变成了风凉话。
众人看向平安的眼神里,原本的崇拜都渐渐褪色了。
咦,原来这个小老大,并不象大家想象里那么威风,那么能干,那么本事啊?
平安的小脸涨得通红,一股子热气直往脑子里涌,什么畏惧,什么顾忌都顾不得了,在这极致的愤怒之下,他大喊了一声,排开众人,冲了出去。
一堆人大喊着追出去,其中几个年纪大的,眼睛都兴奋地发亮。
伙计们都吓了一跳,掌柜的慢慢走到门边看去,果然,那一群半大小子都往书画街那边跑呢。
掌柜的笑了笑,慢条厮理说:“别慌,大家照旧做生意,没你们什么事。”
他想了想,又道:“咱们没干错什么,二老爷要银子,咱们给了,小东家,咱们也好好招待了。要出什么事,也跟咱们没关系,你们都别怕,不过,还是……小二子,就你了,去给东家送个信,这样,咱们就更没什么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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